权程宁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理世事,陪在叶婉身边。
她生病对他打击大。
她离开人世,对他更是沉重的打击。
甚至想过就这么陪她一起离开。
现在面对岳父母的职责、面对大舅子的愤怒,面对那么多双眼睛。
骄傲不可一世的权家大爷,头一次露出羞愧和怯懦。
对啊,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没有为她报仇,没有查出真相。
甚至连答应她的,好好活着都没做到。
“我今天把话撂这,婉儿我们要带走,我绝对不会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你也别说什么不准离开你之类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权家人就了不起吗。”
叶家舅舅当即抱着叶婉的尸体往外走。
权程宁连忙上前。
被叶家老夫人拉住:“你今天敢打扰我女儿入棺,除非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踩过去,正好我去陪我婉儿。”
权老爷子也过来了:“还有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今天你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从此以后就给我滚出权家。”
真是气死他了。
儿子女儿的,一个个长大翅膀硬了,都不听他的话了。
权程宁嗓音沙哑:“我送她入棺。”
其他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答应。
叶家那边的人率先拒绝。
权老爷子赶紧解围:
“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怎么行,赶紧去收拾一下。”
权程宁固执:“我送。”
“让大舅送一程吧,我想大舅妈也会很开心。”唐杳建议。
见此,大家也没阻拦,让开一条道。
权程宁看了眼唐杳,从叶家舅舅手里接过叶婉,抱着他出门。
刚出门就看到冰棺被抬了上来。
放在门口。
毕竟现在灵堂很多人,这么抱着下去,不免吓坏小朋友。
权程宁将叶婉温柔地放在冰棺里,晶莹泛着蓝色的冰棺冰冷无情。
里面放了一圈鲜花,娇艳欲滴,叶婉躺在其中,静谧安详。
像个沉睡的贵夫人。
权程宁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附身轻吻她的额头。
“婉儿,等我。”
“等我给你报完仇,我很快就来陪你。”
他似情人一般,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温柔缱绻。
说完,他缓缓合上冰棺,透明的棺盖将深爱的两人,永久地隔开。
空气中萦绕着悲伤的气息,在这里的,都是至亲至爱。
看着在乎的人永远地在生命中失去,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叶老爷子和夫人相互扶着,泣不成声。
权安霄和权安遇跪在冰棺前,掩面痛哭。
其他人隐忍着悲伤泪水,不忍地偏过头。
唐杳被白露抱着,从她不断用力的拥抱中,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
她们成为妯娌这么多年,
相互扶持,感情像亲姐妹一样。
甚至陪着彼此的时间,比各自的老公还多。
刚嫁到权家的时候,她对家族一切事务都不熟悉。
是叶婉一点点耐心教的。
她生完安城两兄弟,两兄弟是双胞胎,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虽然有月嫂和保姆帮忙,但总显得手忙脚乱。
还是叶婉帮了她许多。
可现在,那么好的大嫂,却永远离开了。
叶婉生前,与人结善,和大家关系都不错。
大家都很难过。
第二天,便是火化。
黑色的灵车,百辆相送。
今天是阴天,长街寂寥,哀伤布满整条街。
火化结束,便是葬礼。
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一片看过去都是黑色的伞和小黑裙,黑西装。
长长的台阶一直往山腰上延伸,三三两两的人撑着黑伞站在边上。
画面里全是一片黑白,像一幅精致的素描画。
葬礼进行到一半,唐杳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权安月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玫瑰热烈火红,在一片灰黑之中是唯一明艳的色彩。
和他们手里的黄白菊花比起来完全不同。
红玫瑰,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而她旁边的路西,则穿了一件明亮性感的金色长裙,张扬火辣,格外惹眼。
两人共用一把黑伞,提着裙摆,拾阶而上。
有些宾
客不认识权安月。
纷纷猜测这是谁,怎么现在才出现在葬礼上。
这穿着打扮,看着不像是来悼念,而像是来看好戏的。
认识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权安霄冲过去挡在她面前,脸上掩饰不住的怒火和嫌弃:“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权安月看着这个只比她大几个月的哥哥,平静温和。
“作为权家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悼念。”
“我妈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滚。”
权安月:“二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