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薄暮时醒来,脑子疼得厉害。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针织衫和西裤,外套扔在一旁,浑身都是酒气。
床头柜上放了解酒药和一杯水,已经冰凉了。
吃过药,薄暮时才去洗漱,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出来。
客厅里,唐杳正在低头看文件,穿着一身白色呢子大衣,衣领上有一排白色的绒毛,衬得她巴掌脸更小了。
肌肤胜雪,明眸善睐。
内搭一件浅蓝色针织衫和高腰身牛仔裤,穿着小皮靴。
娇俏又漂亮。
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你再不起,我就要走了。”
薄暮时神色黯然。
“我送你去机场。”
他眼神不住地往唐杳脖子处看。
她穿的针织衫是高领的,正好遮住她纤细的脖子。
唐杳将衣领往上提了提:“看什么?”
薄暮时:“你脖子上有东西。”
听到这话,唐杳沉默了两秒。
他伸手准备去掀开衣领看,唐杳一把拍掉他的手:“装什么,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
昨晚做了什么?
他能做什么等等,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借酒装疯,死皮赖脸粘着她,还把人按在沙发上亲。
梦的结尾不太好。
女人很生气,不仅把他掀翻在地,还补了两脚。
所以……
那不是梦吗?
“想起来了?”
薄暮时看着她冷淡的面容,隐隐觉得她在生气,挠头:“我以为那是梦。”
“那你的梦还挺美的。”
薄暮时嘀咕:“主要是没想到你会对我那么凶。”
记忆中,两人亲密水到渠成,唐杳很少这么暴躁揍他,还把他扔在客厅里,把所有暖气都关了。
他记得自己还是月落回来报告任务,发现他躺在地上,把他弄回房间的。
他轻咳一声:“抱歉,我不该强迫你。”
“哼。”
唐杳冷哼,看了眼时间,将文件合上。
“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我走了。”
她弯腰去拿行李箱。
离别的笙箫在两人之间吹响。
现在一别,再次见面她们又将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彼此。
这几天的“和平”,只是彼此的自欺欺人。
横亘在中间的仇恨和恩怨不会消失。
一码事归一码事。
她不欠他,才能心无负担的恨他、怨他。
薄暮时抢先一步将箱子提起来:“说好了我送你。”
一路上,彼此情绪都不高。
车厢内气氛有些压抑沉闷。
坐在前排的月落呼出一口气,将隔板升起来。
算了算了,你们俩夫妻有事说事,气氛低别影响我。
懒得看你们。
薄暮时看着缓缓升起来的隔板,脸色有些黑。
他只听说过后排老
板嫌弃驾驶员和副驾驶的人碍事的。
没听过老板还被副驾驶嫌弃的。
隔着隔板,他听到月落播放歌曲,惬意地看着哼唱起来。
他呼出一口气,看了眼旁边情绪低落的唐杳。
“回去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去找辰丰,他会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她们家里那么多人,哪里用得着去找外人帮忙。
“我会尽快把这边安排好,赶在大舅妈葬礼之前回来。”
“你还是别回来了,”唐杳看着窗外,“你出现在华国,我就没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薄暮时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一般,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唐杳今天态度冷淡,和之前既然不同,他很不习惯。
不仅不习惯,还很难受。
如果她能在这里多待几天,他就能多贪恋现在的温暖。
可权家出事,他不能阻拦她。
相处那么久,他知道唐杳心里在乎什么。
每一个她看重的人,都是她的逆鳞。
什么时候,他也能成为她的逆鳞。
到了机场,寒光寒影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行李箱,去机场办理手续。
唐杳紧随其后。
薄暮时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入自己怀里,用力抱着她。
下巴放在她头顶,她的头发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青橘香。
“给我一点时间,最迟半年内,我一定给你
一个交代。”
“杳杳,等我,好吗?”
唐杳动了动脑袋,将他推开。
在薄暮时忐忑的目光中开口:“你弄花我的妆了。”
薄暮时:“……”
唐杳用手机屏幕看了一下,没蹭掉粉底。
抬眼看着他:“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他也不知道那个躺在营养仓里的男人能不能活下来。
“那多给你半年的时间,时机就成熟了?难不成多半年,北易寒就能活过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