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先生,喝药了。”
唐杳端着一碗中药,咬牙切齿地看着靠在床头的男人。
薄暮时拿着书的手一抖。
仿佛听到了那句经典台词:大郎,喝药了。
可惜,唐杳戴着面具,他看不到她此刻生动的表情。
薄暮时咳了两声:“我手上无力,能否麻烦少主喂一下?”
唐杳心里咻地升起一股火。
还要喂?
她不乐意。
“时先生,你的手看起来很好,不至于端不起一碗……”
她看着男人拿不稳手机掉在被子上,双手也做出一副无力的姿态。
瞪圆了眼睛。
偏偏男人还一副无辜纯真的样子。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男人拿起勺子,手抖得不行,勺子又掉回了药碗里。
发出叮铃的脆响。
唐杳将碗一放:“爱喝不喝。”
她才懒得伺候。
薄暮时眸光微闪:“这样啊,那我只好换个人了,就是不知道,和你一起来的人有没有你这么好运了。”
“时渊!”
唐杳怒目而视。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深邃平静,宛若一谭深不见底的寒潭。
让人看不到丝毫情绪。
在这样的目光下,能让人迅速冷静。
唐杳端起药,一勺一勺喂给他,动作毫不温柔。
甚至有不少洒在他的睡衣上。
薄暮时垂眸看她:“你若是想给我洗澡换衣服,我不介意多洒一点。”
唐杳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已经有很久,没人能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了。
等着吧。
等她离开东洲的时候,一定给他下毒,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手上动作温柔不少。
喝完药,他又要听故事、要人陪着看电影。
唐杳嗓子都说干了。
看的电影也不是正经电影。
长得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卑劣无耻。
薄暮时偏头看了眼她强撑着的模样,略感意外。
之前,两人坐在一起看电影,她哪里能撑到电影结束。
早就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现在倒是挺戒备。
“旁边的房间空着,你可以在那休息。”
“你什么意思,不让我走?”
“少主想走?”
简单平静的四个字,唐杳愣是从其中听出了杀意和威胁。
“我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不会离开。”
此行是为拍卖会而来,她当然不会提前走。
“我不信你。”薄暮时淡淡地说,起身回卧室。
唐杳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恍惚。
和记忆中缓缓重叠。
“薄暮时,是不是你?”
男人背影一顿,缓缓回头,陌生的容颜映入眼中。
“少主叫我什么?”
唐杳脸上闪过懊恼,幸好有面具
阻挡:“没什么,就是觉得先生的背影很像一个故人。”
“故人?死了?”
“没有。”
“是你心上人?”
“这好像和先生无关。”
唐杳被迫留在这个套房,幸好这套房很大,三室一厅那种,主卧和次卧隔得也远。
她看了眼房间,里面已经备好女士所用的一切日用品。
包括睡衣和换洗的贴身衣服。
唐杳看了眼尺寸,脸色又黑又恼。
这到底是谁准备的,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尺寸!
房间里都是一群大男人。
还是陌生男人,被她划为无耻之徒的一群人。
唐杳直接将东西扔一旁,洗漱后脱了外套直接躺下。
陌生不安的环境,她不敢睡。
唐杳拿出手机,又没信号,不能上网娱乐。
长夜漫漫,更难熬了。
她躺在床上,开始捋思绪。
从时渊出现开始,脑子里反而经常浮现出薄暮时的身影。
除去脸,两人不论是身高还是身形,都太相似了。
她刚才也认真看了下,没看出时渊戴了面具。
她心里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不过还是决定,等这次回去后去监狱看看。
确定一下薄暮时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坐牢。
否认时渊和薄暮时是同一人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时渊的身体。
太差了。
气血两空,说是病吧,又没哪里不对劲。
说没病吧,但整个人外强中干,只剩下一个壳子。
很怪异。
薄暮时虽然经历过下毒、重伤等,但身体底子还是很强健,和他不一样。
她宁愿相信薄暮时在牢里,也不愿相信他身体变差。
她承认,自己心里有他,却无法面对他。
如果薄暮时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该恨、还是视若无睹?
亦或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归于好。
无论是哪一条,都难受。
最好的办法,是欺骗自己他在坐牢,在赎罪,从此不相见。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