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杳杳,你没事吧?”
唐杳回神:“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
闻悦松了口气,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猜测是因为薄暮时。
“其实我觉得薄暮时这样的人,就这么毁了真挺可惜的。”
唐杳动作一顿。
“可惜?”
闻悦见她神色冷下去,连忙补充:“不过谁让他自己走上歪路呢,害了人就该服刑,这是必须得。”
她怎么能动摇立场呢。
她可是永远站在唐杳这边的。
何况,比起北易寒没了命,他只是坐牢,好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被判几年。”
“杳杳,你希望他判多少年?”
唐杳:“……”
她一时回答不上来闻悦的话。
判几年?她巴不得他去死。
他害死北……
“小心点啊,”闻悦的声音突然打断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手都出血你感受不到痛吗?”
唐杳这才看到刚才削苹果,把手指削到了。
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下,落在大理石桌上。
闻悦拿着纸巾把她伤口捂住,又擦掉桌上的血,起身去找医药箱。
顺便埋怨她不小心,割伤自己都不知道。
刚才是不疼的,可是现在盯着,就感觉
疼得好厉害啊。
钻心的疼。
闻悦回来,看到她哭了,慌了。
“杳杳,你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忘心里气,我就是太着急了。”
唐杳摇摇头,挤出一抹笑:“不怪你。”
她举起手指:“是它太疼了。”
闻悦不懂,一个小口子,能有多疼。
有时候她切菜会不小心切到手指,虽然疼,但没到疼哭的地步。
贴好创可贴,两人聊了些别的。
没再提之前的话题。
唐杳躺在北易寒平时爱躺的躺椅上,坐在树下晒太阳,威风垂在她身上,有些凉爽。
椅子轻轻摇动,她合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安静得像个画里的睡美人。
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能偷窥到一点端倪。
她躺在这,本意是想感受一下北易寒曾经的心境,他躺在这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可想着想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闻悦之前的问题。
薄暮时会判多久?
她希望判多久?
一年两年,似乎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死刑终身,好像她也并不开心。
十年?
还是二十年?
这样轻而易举地报了仇,唐杳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恨、一条人命,就这样结束了吗?
有
脚步声传来,她睁眼,看到权靖宁和南擎深一起从月牙门那边走来。
“杳杳,心情好点了吗?”
唐杳看着南擎深,他还是之前那副温柔亲近的样子,眉眼如画带笑,温柔帅气。
“好多了。”
“那就好,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唐杳抿抿唇:“担心什么?”
“担心我抑郁症复发?还是pdst严重?”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唐杳第一次在南擎深面前说话这么带刺。
权靖宁都蒙了。
南擎深更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唐杳站起身,直接下逐客令:“我现在很好,没有犯病,你回去吧。”
南擎深急急叫住她:“杳杳,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担心,唐杳因为之前的谈话误会他。
可他完全想多了。
唐杳现在脑子一片乱,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些被迫敞开心扉接受治疗的行为。
现在她不想让任何人来窥探自己的内心。
看到心理医生,直接开始排斥。
一如多年前,她刚刚接受治疗室,排斥别的心理医生一样。
她淡淡地看着他:“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南擎深张张嘴,不敢重提sd计划这几个字。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
唐杳上下打量他,蹙眉。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她好端端的生什么气,除非他心虚,欺骗过她。
她仔细回想两人上一次相处,散漫的神情逐渐收起。
“我是该生气,毕竟,被人欺骗,不是件值得被原谅的事。”
“南擎深,我把你当朋友,对你无话不谈,你对我,亦如此吗?”
南擎深急忙解释。
“我也把你当朋友,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唐杳:“那你骗过我吗?”
南擎深哑口无言。
这么多年,他唯独骗过她一件事。
——那就是对她的感情。
他从不敢让她知道。
怕她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