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天空飘散下来。
灰蒙蒙的天空,飘散着几丝淡蓝色的云。
花晚晴从没有见过下雪,她从小生活在南方,后来去了空蒙谷就更南方了。况且她更多时间生活在神界,草木界,只有春夏秋三季。
“阿宴,你怎么了?”楚战的声音突然传来。
花晚晴吓了一跳,倒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而是楚战靠得太近了。花晚晴心生厌恶。
她只知道这是这种男人惯用的手段,为了博取单纯女子的一片痴心。
且不说月宴现在恨透了他,再说现在设身处地的是花晚晴。
按照花晚晴的习惯一定要找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合理地扇过去一巴掌,既打了人,又要对方心服口服。
花晚晴嘴角一抽,刚想动手,却瞧见楚战身上的一道光芒,于是只是推开了楚战。
“楚王殿下,离我远点,我在布阵施法呢?您和丞相要没什么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吧?”
一个草民居然敢对当朝两大权贵如此口气,倒也是新鲜。
楚战一时愣住了,但也是顺从地站开了,“好,你不喜欢本王靠太近,那本王站远点!”
“我们得监工啊,谁知道你暗地里会搞什么花样!”那个丞相当真是年轻,莫不是借助家里什么势力才能走上这丞相之位?
我要是暗地里搞什么花样,你们又能看懂还是怎么样?花晚晴现在连这话都不想说了,只是摇头冷笑,这个世界的人当真这般天真吗?
这样一比较那个世界的人倒是更有趣一些,无论是楚今朝,还是公孙瑜、褚惊,就连病秧子皇帝萧衍,都看上去有智慧一些。
等最后一朵花阵布置好,花晚晴拍拍双手,“大功告成!”
“终于弄好了,现在是不是要去正阳殿了?”年轻丞相不耐烦地说,他一直在一旁站着,看着堂堂楚王也对这女子客客气气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急什么?施法除祟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给打个折,人和这个去掉,现在还剩天时地利,这地利嘛,皇宫的位置当然是极好的,现在还剩下天时。”花晚晴指了指灰蒙蒙的天空。
“什么意思?”
“等雪停。”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雪呀!”花晚晴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丞相,她或许应该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但不想去想起,一具身体承载两个人的记忆已经很沉重了,现在法阵起效了,月宴的记忆暂时压制下去,花晚晴也感觉到轻松很多。
但只是轻松而已,月宴心中之苦还是时不时扎着花晚晴的心。是月宴,想看这场雪。
多年前,身边这个叫楚战的男人答应带她去看雪,结果失约了。那夜多冷啊,鲜血洒满了药神谷的路。
要是当时能劝动他一起看雪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花晚晴感到面颊有一丝冰凉划过,生疼。
但月宴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楚战却也是利用了她的利用,保全了她。
时隔这么多年,月宴,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个人心中,你永远比不上他心中的天下。花晚晴暗暗在心中想。
就从现在相对安定的天下来看,楚战只不过舍弃了月宴,换来了现在的安宁。难道非要再发生一场动乱,将这一切用药神谷一族人的血换来的安宁,用另一场鲜血覆灭吗?
起效果了。月宴挣扎的痛意稍稍缓解下去。
你放心,咱俩也算有缘,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道轮回阵逆转了时空,回到了过去,毕竟月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叫月宴的掌门,花木簪是她带回来的,不过传说中的月宴,一直是一个开心快乐的人。
雪停了。
时机刚刚好,花晚晴才不想去看那群官僚主义的嘴脸,自顾自朝正阳殿走去。
结果,迷路。是楚战拉着她紧赶慢赶找到了地方。
皇帝果然是中了魔气,看来魔族之人一定早有预谋,是钻了什么空子才到这里来?
一个半神的法力还对付不了这点魔气吗?花晚晴取出了皇帝身体里的魔气。
但心魔难除……
正当花晚晴以为大功告成之时,那皇帝醒来指着她就大喊,“妖女!妖女!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要逃,这点人也根本奈何不了花晚晴,但是她倒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楚战突然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地上,“陛下,这位是臣请来为您治病的月门门主,是她救了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朝廷之中,楚王的权势远在丞相之上,更是有御前不用行全礼的殊荣,可见这个皇帝对他的信任。
听楚战这么一解释,皇帝倒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似乎有些忌惮眼前这个人,语气变得平缓,但却更狠厉了,“既然这样,三日后献祭吧,也是给了神医族圣女最后的体面。”
“陛下,可是……”楚战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楚战,多年前朕答应你不杀她,还想怎么样?谋反吗?”
还想怎么样?谋反吗!这话像刀子一般扎在人心上,这个看上去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