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潢在梅江中修炼一百多年,看过不少梅江边上的人们,修堤筑坝,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堤坝的修筑方法。只用泥块,怎么可能挡住汹涌的江水。
“不错,有人要钱不要命!”李清寒眼中的光芒森冷如刀。
“鱼潢,我们回去。”李清寒唤了一声鱼潢,在进入江水之前,她再一次回头望了一眼摊成一堆烂泥的江堤,心中暗道,“宁远恒,我只帮你到此,下边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一老一少的巡堤人没跑出去多远,就听到了江堤轰塌的声音。
“全完了!”老者的眼泪夺眶而出,等待着江水扑到岸上,将农田淹毁,将房屋冲塌。
然而老者后边再没听到江水的声音,他甚至觉得连周围的雨声也小了。
“二叔,你快看!”年轻人停下来,招呼老者。
“看什么,你快回村,叫乡亲们先离家避避洪水。”老者斥责年轻人。
“哎呀,二叔,你看看!”年轻人扯了老者一下,强迫老者回过身来。
老者顿时惊呆了。梅江江水轻轻涌动,冲刷着两岸,发出哗哗的声音。刚才那万钧巨浪,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老者惊疑着往回走。路上他还查看了农田。田里除了有些下雨时积洼的雨水,一点也没有被淹。
当一老一少来到原来的江堤边,只看到碎成渣的泥块和泥水。
“二叔,好怪啊!”年轻人发出感慨,“刚才那几拨巨浪,好像就是专门冲这江堤来的。”
老者心神一动,突然跪下,对天高喊:“江神发怒了,江神发怒了!”
老者的举动,把年轻人吓了一跳。然后他就见老者对他急齁齁地道:“快回村,告诉乡亲们,江神发怒了!”
“哎!”年轻人答应一声,拔腿就往村子方向跑。
老者长长呼出一口气。江堤如此毁了,此时,他一点不悲伤,反而像卸下了一副重担。
很快,离梅江最近的一个村子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锣声中还有人高喊,“江神发怒了,大家快去江边,平息江神之怒。”
没多久,临近的几个村子,也传出同样的声音。灯光火把次第亮起,鸡鸣狗叫,人声鼎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没到衙门点卯的时间,宁远恒的刺史大堂上,就聚集了十多位官员。
宁远恒看着堂下一色的绿色官袍,忍着心中的烦闷。
“请宁大人给个解释吧。”
“没错。佘世贵是朝廷命官,这样不明不白死在刺史府的牢狱中,确实该给个解释。”
“宁大人,我们在江州为官多年,为江州,为江州百姓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大人来了之后,说查谁,就查谁,说将谁下狱就将谁下狱。弄得我等人人自危。如此为官,还有什么意思?”
“佘县令在滨水县任职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就算他有错,是否当死?宁大人也该给佘大人一个辩解的机会。”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宁大人总是提朝廷律法,那么戕害朝廷命官,又是什么罪名。宁大人此举恐难令我等心服。”
……
叶川听他们一个个逼迫宁远恒,心里又气又急。他看向宁远恒,真希望他能像那天一样,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判官,将这帮人的阴晦一面都掀出来。让这帮人变得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也不敢多吭一声。
宁远恒此时的确是又委屈又憋屈。佘世贵的死因,他该怎么解释。既不是中毒,身上也没伤。说暴毙?这些人是官场老油条了,肯定不会信。实话实说,把花笑查出来的告诉他们?恐怕只会让这帮人更加嘲讽他。
宁远恒看向孙筹和赵元序二人。
孙筹和赵元序瞧见宁远恒看他们,有点求救的意思,心下得意。他们这些人,这么快聚集起来,就是为了用佘世贵的死作文章。
他们清楚,凭这一件事是无法动摇宁远恒的刺史之位。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佘世贵就是宁远恒害死的。但他们可以当作一个短处拿住宁远恒,就像宁远恒拿住他们一样,以后宁远恒也别想要挟他们。
孙筹轻笑一声,对宁远恒道:“宁大人,虽然我和赵大人在滨水县查出了一些问题,但这些也都是片面的证据,还需要佘大人亲自的口供画押,否则也不能做为定罪的证据。既然佘大人还没定罪,那他就还是滨水县令。”
质问之言还在持续。
宁远恒心里清楚,他问心无愧没有用,他需要手段压住这些人。
大堂内的热闹还没完结,大堂外的热闹又传来了。吵闹,高喊的声音传进了刺史大堂,连一众绿衣官员都停了嘴,向府外张望。
很快,一名衙役跑进来禀报,说是一大群村民,要向刺史大人告状。
此事正可摆脱这些官员的聒噪,宁远恒便让那些村民代表前来。
两名百姓被带上刺史大堂。两人年纪颇大,都是六七十左右的老者,其中一个身形佝偻,拄着拐杖。他们应该是百姓中选出来的德高望重者。
“草民见过刺史大人。”
两人高呼一声,便跪了下去。
“您两位年纪大,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