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的话听着像是奉承拍马,却听得梁景一愣。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对话声,“干什么的?”
“我给世子送些吃食和水。”
然后就是轻微的撞击声,应该是守在秋斑阁外的人在检查送来的东西,开启关闭盒盖的声音。
听到送水人的声音,梁景心中一下又升起了希望,盯着门口。
哗啦一声,门外铁锁落下,进来一个王府的下人。
在守门侍卫的目光下,梁景故作镇静。
等来人进来,侍卫掩上了门,梁景方才冲过去,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汤与,你可来了。”
原来那天,梁景知道了,宁远恒因为厉王不还江州的兵权印信而苦恼,便安排汤与进了厉王府,寻找印信的下落。
一来汤与本就是做贼出身,找东西是本行;二来汤与跟着梁景时间不算长,在王府中还是生面孔,再加上汤与易容的技巧,没人认得出他。
梁景通过王府下一个农庄的管事,将汤与介绍进了王府膳房。虽然膳房在王府南侧,但膳房的人却是有机会进入内院的。
“我听说世子被关进秋斑阁了,就接了送饭的活儿。”汤与道。
汤与没说,膳房的人一听说世子又关进秋斑阁了,要去送饭,脸上的表情一个个跟便秘了一样。所以汤与一说他去送,那些人几乎是欢呼着把这活儿交给了他。
“你快告诉我,你在王府中,可听到周寒什么消息?”梁景也不顾汤与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就拉着他问。
“世子放心,周寒失踪与王府没关系。”
“我放不了心啊,你忘了秦择之事了。”梁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这就去找我哥。”
“快去,快去,有了消息赶快来告诉我。”
汤与被梁景催促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发现手里还提着食盒和茶壶。他把食盒和茶壶放在门边的地面上,才开门出去。
秋斑阁中除了一张罗汉床,什么也没有。
梁景坐到罗汉床上,心里乱得很。“周寒,你到哪去了,可千万别有事啊。”
周寒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醒来的,只是觉得醒来,头还是晕晕的,过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
她的身上没绑绳索。坐起来后,周寒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船舱。一半多的空间都堆着大大小小的麻袋。而她就躺在麻袋堆上。
周寒向身下摸了摸,麻袋里的东西很散碎,又很硬,应该是米。因为她还闻到这空间中飘散着一股米香。
“我怎么到了这儿了,难道我被人贩子拐卖了。”周寒想到这儿,赶紧往自己身上看,衣衫整齐,连一点松散也没有,她这才放了心。
“我是听到阿伯的声音才进的米粮店,然后就被打晕,带到这里。难道是阿伯带我离开的。”周寒想到这里,从米袋子堆上,打滑跳落到船板上。
船舱一角有个木梯,周寒爬上去,很容易就掀开了上面的船板。阳光照在身上,风送来水面潮湿的空气。
周寒跳上甲板,发现这是一只较大的沙船。船上所有的帆都已经张开,正顺风而行,速度极快。江水的哗哗声从船外传来。
这时一个在船上巡查的水手发现了周寒,他并没有慌张,而是躬身地行了一礼,“周姑娘,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周寒见这水手如此恭敬,倒不好发作。
“这是我们的商船。”
“我怎么会在船上,你们要带我去哪?”
“姑娘为什么在船上,我不知道,这要问我们掌柜。”
“你们掌柜呢?”
“周姑娘请随我来。”这名水手引着周寒向船头而去。
他们所过之处,船上的人见到周寒都恭敬行礼,看来他们是得了吩咐,把周寒当成上宾。
到了船头,周寒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头戴皂纱头巾,身穿一件团花点翠的锦袍,正在那里和两名伙计打扮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那就是我们掌柜。”水手指着锦袍男子。
锦袍男子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是周寒,他连忙上前,施了一礼,“周姑娘。”
周寒很奇怪,这些人干嘛都对她那么客气。她有种非奸即盗的感觉。
“掌柜贵姓?”周寒客气地问。
“鄙人姓牛。”锦袍男子回答。
“牛掌柜,我们这是去哪?”
“我们的船会停靠在虞州的乌石码头,然后再由虞南道直达京城佑安。”
“去京城,我们为何要去京城?”听到京城两字,周寒心中轻轻一颤。
“我们的生意在京城,当然就去京城了。”牛掌柜笑着说。
“对了,我记得我被打晕了,怎么上的船?”周寒先不计较京城的事了,把最重要的问出来。
“周姑娘恕罪。你是被我家大人打晕的。她也是怕姑娘不肯走,反而会打乱计划。”
“你家大人是谁?”
“孔盛。”牛掌柜觉得周寒以后不会再回江州,所以也不怕说出孔盛的底细来。
提到孔盛,周寒脑中顿时出现那个圆胖的中年人。“我和孔盛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与他并无交集,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