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偏小的无月却嘟起了嘴,“师父,你说过再去厉王府,会带我去见识见识的,你说话不算数。”
离鹤并没有因为无月的话而生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炉养神丹炼成,便由你送去厉王府。”然后从另一侧门,去了内室。身后传来无月兴奋地大叫。
这处内室是离鹤的住处。面积较大,紫檀落地花罩隔开了两个空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离鹤的书房。
离鹤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匣子,小心打开。
匣子里面有一只黑黢黢的葫芦,葫芦上还雕刻着暗金的花纹,葫芦口上塞着一个木塞,木塞上又用鲜红如血的线缠得一圈又一圈。
一张画满图文的黄符,垫在葫芦的底部。
离鹤将葫芦上的木塞拔了出来,放在书案上,然后退后两步,凝神等待。
一阵冷风在书房里打了一个旋,吹得书架上的书哗啦哗啦欲翻起。
然后在离鹤的眼中,就见一股浓重的黑气从葫芦里蒸腾而起,小小的葫芦口,好似农家烧饭时的烟囱。
不多时,屋梁处,已经笼罩了一层黑气,把个奢侈的居室弄得诡异异常。
“呼——可算出来了!”黑气中传出粗犷的声音。声音中尽显畅快之感,让所有听到声音的人认为,这个人一定是被关了很久,终于重见天日了。
离鹤走到书案后坐下,神色平常地仰望着上空的黑气,似乎一切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谁,是谁把老子关起来的?”黑气中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他发现了离鹤,所有的黑气突然向一个中心聚起。
还没等全部聚集成一团,“呼——”地,那团黑气便如被什么人抓住,又重重抛落下来一样。
黑气落在书案前的地面,然后又“呼——”地扬起一人高,快速凝聚成一个人形。
这个人全身黑漆漆,黑得连口耳鼻都看不清,有一双青黑色空洞的双眼,他一张嘴说话,一股黑烟在他脸上、身上乱窜。
“是不是你?”黑色的人形,指着离鹤怒问。
“孙步铭,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救了你。”离鹤不慌不忙地说。
“混蛋,你把我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想让我把你当恩人?”
“你难道忘了,你被烧死了,而且还是被你那些反叛的部下烧死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孙步铭伸出双臂,又打量自身,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后,发出一声不甘地咆哮,“啊——”
离鹤也不阻止,眼前的东西是个鬼,再怎么喊叫也只有他能听见。
“我不能死,我还有五万大军,我还要当皇上。”孙步铭说完以后,便向四处张望,然后眼神落在离鹤的身上,“既然是你救了我,那就好人做到底,把你的身体借我用一用。”
孙步铭身体向后飞起一段距离停住,猛然向离鹤冲去。他竟然是要把离鹤的魂魄撞出肉身,然后自己占据离鹤的肉身。
离鹤看出了孙步铭的意图,也不慌张,任由孙步铭向自己撞来。
孙步铭的身体撞到离鹤身上,离鹤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而孙步铭的身体却呼地崩散开,化作一团一团,残云一般,连人形都没有了。
孙步铭将撞散了身体抖了抖,重新聚合在一起,成了人形。他知道遇上了高人,不敢再莽撞,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护身之宝?”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上不了我的身,但我却能让你随时魂飞魄散。”
离鹤说着,将匣子里那只黑色刻金色花纹的葫芦,从匣子里取出来,拿在手中。
“这黑金葫芦是我炼制出来的收鬼法器,葫芦内壁上刻有殄文的融鬼咒。无论什么鬼,被收进此葫芦里,满七日后,鬼命便与这葫芦融为一体。我若想让你魂散,只要把这个葫芦摔碎,你就和这葫芦一起消失了。”
“什么?这葫芦那么脆弱,哪怕不小心掉地上,也能摔坏,你居然把我的命和它连在一起。”
孙步铭暴跳如雷,浑身的黑烟疯狂卷动。但是他再生气,也不敢对离鹤动手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鬼命作赌。
离鹤的手指在葫芦表面的暗金色纹路上滑过。
“看到这些金纹了吗?这是金镗纹。有了这个,这个葫芦水火不侵,更是坚如铁石。恐怕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破坏它,所以你以后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孙步铭依然嘴硬,“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说是我的恩人,让我听你的命令。我欠你什么恩情了?”
离鹤淡淡一笑,“你以为金镗纹只是为了让葫芦变得坚固?你掀起刀兵,从乌兰一直打到襄州,不仅杀了无数官兵,连平民也不放过,可以说,你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你身上的煞气是很重,但还不够,阴司的公差一样可以抓你去地府。你滥杀无数,下场可想而知,只有下地狱了,承受那些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酷刑。”
“我将你收进黑金葫芦,不仅让你躲过了阴司的公差,金镗纹还助你培养了煞气。现在就是阴司的公差也怕你,你就不会被抓去地狱了受苦了。难道我不该是你的恩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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