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与,我们还是兄弟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利用我,向梁景报恩。”周寒虽然脸上带笑,但那笑多少带着揶揄。
“周寒,你……”汤与恨恨地站起身,无语地看了周寒一眼,告辞也不说,便往店外走。
周寒向店外看了一眼,此时,稀稀落落的雨已经落了下来。
周寒喊道:“等一下,给你拿把伞。”
汤与头也没回,匆匆走入了雨中。
周寒追出去,人已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周寒愣愣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方才回到屋中。
在周寒看不到的地方,汤与仰头,让雨水打在脸上,喃喃自语。
“阿寒,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好归宿。这个归宿就摆在你眼前,我不希望你错过。”
周寒回到店中,就看到花笑趴在桌子上,托着腮一直盯着她看。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花笑坐直了说:“我觉得他说的不错,有这么个人喜欢你,你干嘛拒绝?”
周寒瞪一眼花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与其最后让他落个失望透顶,不如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花笑歪着头,眼中闪着小星星,道:“要是我家远恒对我这么好,我便飞奔到他面前,然后愉快地对他说,‘远恒,我要嫁给你!’”
周寒懒得理花笑那花痴样,取出一把油纸伞。对花笑说:“给我包两包点心。”
花笑一边包点心一边问:“你去哪?”
“孙家。”周寒拿起花笑包好的点心,撑开伞走入雨中。
孙家在江州城的通义坊。
西市到通义坊,这段路不算近。也真难为孙家小姐,那些日子天天派碧珠来周记糕点铺买糕点。
来到孙家的宅前,碧珠果然正在门口等他。见周寒到了,碧珠责备道:“周公子,你怎么来这么晚?”
周寒收起伞,施礼道:“碧珠姐恕罪,铺子来了客人,把客人打发走才赶过来。”
碧珠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快些随我来。”
周寒将伞交给守门的仆人,跟上碧珠。
来到孙家的客厅,周寒见主座之上,端坐了一个中年妇人,看那衣着气质,应该是孙家的主妇孙夫人。
碧珠先向孙夫人施礼,然后道:“夫人,这位便是周记糕点铺的周公子。”
周寒将手中提的点心交给碧珠,向上作揖行礼。
孙夫人让周寒免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孙夫人拿眼打量周寒,不由得暗暗点头,“难怪秀儿对他念念不忘,果真是一表人才。”便问道:“周公子贵庚?”
“在下已虚度十七春秋。”
“哦,”孙夫人惊异,“小小年纪便独掌门户,不简单啊。”
“在下孤身一人,只能自己想办法讨生活。”
“可订了婚事?”
“尚未。”此事周寒也说不了谎,花笑早已给他散布出去了。
“周公子可见过小女?”
“惭愧,”周寒笑着摇摇头,他确实不曾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孙小姐,“碧珠姐姐倒常光顾小店,确实不曾记起何时见过孙小姐。”
孙夫人微露不悦,碧珠见状忙拉了一下周寒的衣袖,让她说话注意。
周寒倒不在意,她本来也没想讨这家人的喜欢。
碧珠忙打圆场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让周公子去探望一下小姐的病。”
孙夫人沉着脸道:“我和老爷子嗣福薄,膝下只这一女,而今她卧病不起,也着实让我和老爷揪心。周公子便去看望小女,希望你能解她心中所忧。”
“愿为夫人效劳。”周寒起身拱手。
孙夫人一摆手,碧珠便带着周寒出了花厅,穿宅越院,往孙小姐的闺房而去。
路上,周寒问碧珠,“孙小姐的病,可找大夫来看了?”
“看了,大夫说小姐心思郁结,也开了药。吃了几副药也没见好。”碧珠答道。
闺房中,虽然燃着香,还是弥漫着药味。
房中那张架子床上,垂着纱帐,映出一个纤细的人影,正躺在其中。
“小姐,周公子来了!”碧珠跑到床前,小声说。
纱帐上的人影动了,看样子想要起身。
碧珠撩起纱帐一角,将里面的人按在床上。
孙小姐是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见外客。
若不是为了孙小姐的病,周寒便连这闺房也不能踏进半步。
碧珠安排好孙小姐后,朝周寒招手。
周寒这才从门边走到床边。
然而,当周寒看到纱帐后孙小姐隐约的影子时,大吃一惊。
纱帐虽能隐住人,但是气却挡不住。一股股的阴气向床内涌去,在孙小姐周身凝聚不去,似被什么吸引。
周寒赶忙向四周望去,没看到任何邪物,这孙小姐并不是被什么鬼妖缠身才有的阴气。
这里阴气如此浓烈,也不可能是孙小姐自身的。只是现在孙小姐在纱帐后,而周寒又是男装打扮,也不方便掀帐子看。
“难道并不是因为有心事才病倒,真正的病因是这些阴气。”周寒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