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济州城,周寒也顾不上打量这城中的繁华,先在城门处,一个卖汤面的小吃摊上,要了两大碗素汤面,吃起来。
吕升闲不住,进了城之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你可真是个猪,一顿吃那么多。”李清寒不失时机的讽刺道。
周寒抬头看看,果然,其他食客,是比她强壮的男子,面前也只有一碗汤面,唯有她是两碗。
“刚才练功消耗得多,再说流阴镜还要用这具身体来滋养法力。饿得滋味可不好受。”周寒为自己解释。
李清寒这次没有嘲讽周寒,她也曾在这具肉身内体会过饿得滋味。
“能早点回到自己的身体便好了,就不会知道什么是饥渴。难怪阴司要设立饿鬼道,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这人世不仅有生老病死,还有饥渴寒暑,凡人的苦难太多了。”
周寒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怔住了,甚至忘了咀嚼口中的面条。她知道那是她体会到的李清寒的感觉。
很快,周寒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然后笑着对李清寒道:“你也体会到了,以后可不要嫌我吃得多。”
周寒话说完,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有些痒,眼前的汤面看着有些模糊。周寒以为是碗中的热气熏了眼睛,也没在意。
突然,一前一后,两滴水珠掉落在汤面碗里。
周寒抬头向天空望去,可是天气晴朗,哪有下雨的样子。她再去看周围的人,街上行人依旧各忙各的,没有慌乱的样子。
周寒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痒的眼角,眼角是湿润的。
周寒有些迷茫,喃喃自语道:“我刚才是流泪了吗?”
待到吃完两碗汤面,周寒付账时,掏出钱袋一看,却是真想哭,可再没一粒泪珠出来。
钱袋里只还有六两碎银和二十四文钱。
付完了饭钱的十文,周寒都没心思逛街了。
李清寒看不惯周寒为钱发愁的样子,问道:“你不是还有四百两银票吗,又不是没钱。”
“那是留着到江州买宅子用的,我听汤容说江州的房价可贵了,四百两都不一定能够。”周寒愁眉苦脸的道。
“公子,前面有一家季氏芙蓉糕,济州城季家的芙蓉糕最出名,我以前每次替主顾送货到济州,回去时都会买两斤芙蓉糕带回去。”
这时吕升飘回来,围在周寒身边兴奋地介绍他所知道的。
吕升的一腔热情好像遇到冰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吕升向周寒看去,这才发现周寒双眼盯着手中的钱袋,一脸苦相。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吕升,我们要想办法赚钱了,我这儿只剩六两碎银,吃饭都不够。何况前面还要在凌水雇船去梅江,再从梅江雇船去江州,雇船要花很多银子。”
“赚钱?我只会替人送货,现在这个样子也送不了货,要不我去哪个有钱人家中,给公子卷几张银票。”
吕升为自己想到个好办法,先满意起来。
“你想都不要想,给我惹出事来,我可不救你。偷盗对我们来说,可是大事,惩罚很严厉。”周寒训斥道。
吕升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周寒训斥完吕升,又自言自语起来,“做什么来钱快啊?”
吕升伸出脖子,刚想说“偷”,便又缩回去了。
周寒想到在襄州帮人解决家中异事,便可得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报酬。
她向四周看了看,“哪有那么好的事,便让我碰上。”
周寒郁闷地向前走着。当她走过一家酒楼的转角处,听到有人低声念出声。
声音虽不高,但在周寒的耳中却如霹雳震动,十分清楚。
“言家新宅,为邪物所扰……”
周寒听到这,兴奋得差点没蹦起来,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正想去哪找这种事,就来了。
周寒急忙寻声望去,果然在前面,酒楼的楼门旁,有四个人围着墙上贴的一张告示正在看,还有一人摇头晃脑地将告示念出声。
“举家不宁,长者难安,寻试诸法,皆不得用。敬求捉鬼除妖法师,若能使邪物消灭,家宅和平,必不吝重金相酬。”
周寒冲到告示前,听到有人说:“听说言家已经请了不少高人了,和尚道士都有,也没治得了家中的邪物。”
“没看到上面写着吗,用了好多法子,都不管用。”
“虽然言家有钱,但这种事还是量力而行,弄得灰头土脸拿不到钱事小,别把命搭上。”
议论声止,有三个人走开了。只有一个青年男人还站在告示前。
周寒向那人看了一眼。此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他头上扎着方巾,方脸微胖,皮肤黝黑粗糙,嘴边有些凌乱的胡碴。一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中,身上还背着一个很旧的褡裢。
一脸的风尘之色,看上去便像一个外出收账的账房先生般。
发现有人在打量他,青年转过头,一双眼眯成一条缝,看了一眼周寒,便又转过头看向墙上的告示。
周寒将目光转向告示,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伸出手便要去揭告示。谁知旁边那青年比她更快,抢先揭下了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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