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站起身,脸上含笑道:“我再去给你们做碗汤。”
周寒忙说:“阿伯,我要喝竹笋虾仁汤。”
“好”老周头头也没回得答应一声,便向后厨走去。
看到杜明慎出神,周寒忙招呼道:“公子,快吃啊,我阿伯那么好的手艺,不吃就浪费了。”
杜明慎回过神来,也拿起了筷子。他先给周寒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炙羊肉,然后自己才吃起来,将刚才的事暂时放下了。
然而就在这桌子下面,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挨近桌面之处,足有一指宽的方形桌腿,被生生捏出一个圆滑的指洞。幸好只是穿了一个洞,不然这桌子当时便塌了。
转天一早,周寒去刺史府衙门,见到宁远恒第一句话,“大人,我要休沐。”
今天早上周寒起来,就发现老周头脸色不好,怀疑是不是生病了。
周寒问老周头,老周头只说是晚上没睡好,年纪大了的缘故。她依然不放心,想让老周头休息,老周头不肯。周寒便想休沐一天,好好陪陪老周头。
宁远恒头都不抬,拍拍桌上的案卷说:“从昨天回来,我都忙得要命,你还要休沐,不准。”
周寒幽怨道:“我随大人在随县办那么多天案子,回来也不给个假吗?”
宁远恒抬起头问:“善堂纵火案可找到真凶了?状告冯敬的这些案子,可了结了?”
周寒翻着眼皮说:“那不是还有大人您吗?再说了,我只休一天。”
宁远恒从桌面上的一摞卷宗里翻了翻,翻出一本卷宗,放到一边,指着说:“休沐可以,把这个案子查明了,我就放你一天假。”
“什么呀?”周寒走上前,拿过卷宗,打开翻了翻。
这件案子被告有两个,冯敬和一个妇人谭氏。原告是谭氏的丈夫郑兴的弟弟和妹妹。二人状告谭氏与冯敬有奸情,被郑兴发现后,谭氏又伙同奸夫冯敬将郑兴毒杀。
这个案子原本在谢文星在任时上告过,只是那时被以诬告结案,卷宗上记录,验尸结果郑兴确实死于疾病。
这次从随县回来,宁远恒又重新翻出了与冯敬有关的案子。而且昨天押着冯敬在襄州城游城,让郑兴的弟弟和妹妹看到了希望,所以又重新一纸诉状把冯敬告到了刺史衙门。
周寒将卷宗放回桌上,“我要查不出来,怎么办?”
宁远恒这时又在低头看案卷了,随口说了一句,“扣一个月的俸禄。”
周寒咬牙切齿,“你别动不动就扣人家血汗钱?”
宁远恒抬起头好奇地问周寒,“我什么时候还扣过你俸禄?”
“我……”周寒住口,难得宁远恒忘了考较她武功的事,当然不能再提醒。
周寒一把抓过桌面上案卷,说了一句“算你厉害。”恨恨地走了。
等周寒走出公堂时,宁远恒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带着些许奸诈。
“报复,他一定是在为那晚我算计他的事,报复我。”
被告谭氏已经被收监,周寒出了公堂,往襄州大牢走去,路上突然停下脚步,狠狠一跺脚。
周寒认为宁远恒绝对是因为在随县那一晚,她戏弄了宁远恒。宁远恒现在是在找机会报复。
襄州府大牢。谭氏是被关在女牢之中,因为她还没有定案,所以是单独一个监房。
周寒到了,告诉狱卒来意,便让女狱卒先出去了,只留下她和谭氏在这儿。
周寒隔着牢门打量了一下谭氏,见她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妖媚。
周寒双手抱胸,倚着牢门问:“就是你杀了自己的丈夫?”
谭氏用手捋了捋自己鬓角的头发,白了周寒一眼说:“小兄弟,别听风就是雨的,我和我丈夫感情很好,怎么会杀他。”
“那为什么郑兴的弟妹会上告,说你毒害丈夫。”
谭氏“哼”了一声,“他们自己的日子过不好,眼馋嫉妒,趁我丈夫病死,就想打我家财的主意。”
周寒淡淡笑了笑了,“我觉得也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大娘,怎么可能杀人。”
谭氏很不高兴,说话声调不由得高起来,“大娘?我有这么老吗?”
“哦,是大姐。”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小兄弟?”谭氏走到牢门前,冲着周寒抛了个媚眼。
“不急,冯敬的死罪是定下了。虱子多了不觉咬,其它的罪,想来他也没必要赖着不认。等都认了罪,确定没你的事了,自然就放了你了。”周寒一脸认真的说。
谭氏听了这话,脸上有犹疑之色,一双眼睛低垂着乱转。
周寒继续问:“大姐是如何认识冯敬的?”
谭氏答道:“我以前就在离府衙不远处做个小生意,卖点杂物,冯敬常在门前过,有时也会光顾下我的生意,就这么认识了,后来我丈夫得疾病,还亏他帮了些忙。”
“难道大姐真的和冯敬没有私情吗?”
谭氏以手掩唇轻笑,“私情是有些的,这男男女女常来常往,哪能没有半分私情。小兄弟你年龄还小,等你再大些了,就明白了。虽然我和冯敬有私情,但也没像他们状告的那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