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时,大世子正躺在榻上看书。下人突然来报,说林家三小姐上门求见。
林子鸢?这会怎么过来了?
“请她去前厅。”
“是,奴才这就去请。”那下人说完就出去了。
“以老奴所见,林三小姐说的有能力医治世子,无不是想着借口推掉与您的婚事。她一个世家女,有何能力?!而且世子您的性命,各路人马虎视眈眈,那林三小姐难保不会被其他不怀好意的党派收买了,从中给您做其他手脚……世子一定要谨慎!”
“于伯,你说的不无道理。且看她怎么做吧,一个世家女还翻不了浪。本世子会小心的!”说完大世子突然放下书,咳嗽不断,心口隐约作痛,吃力地喘着气。
于伯是从小就教管他的管家,是大世子母亲娘家人,一直对大世子忠心耿耿,已经像家人一样亲。
“世子,您怎样?”于伯过来搀扶着,急切地问。
“把那药拿来。”大世子虚弱地说道。
“世子,太医说常年服用此药会加重您的病情的!”
“快拿来!”大世子威严出声,太医都说活不久了,他还顾得了那么多吗!
于伯不好不给,便去柜子里面拿出来一瓶药丸,上面写着“定心丸”三个字。
大世子接过药瓶子,从里面拿出来一颗黑色的小丸子,毫不犹豫地吞下。这边于伯递过来一杯水,大世子一饮而尽。
稍微调整了下呼吸,心口瞬间没有那么疼痛了,这丸子确实立马有效,就是副作用比较大,服用久了,身体也会垮掉。
大世子眼见没有那么难受了,便下了榻,于伯上前帮大世子披上了外衣。
“您要是不舒服,老奴且去回了林三小姐。”
“无妨,想必三小姐是有要事求见。”大世子此刻说话已经平缓了许多。
这会林子鸢在前厅已经等候片刻,吃着茶点,一边小声地跟着宝蝉说话:“原以为世子府是相当的华丽,没想到却是一副雅致的布置,看来这大世子也不似那些弄权弄势之人,反倒像是一个书生”。
那天林老爷寿辰宴,听着那些人在议论着,都在说大世子温良醇厚,待人平近,百姓们也对大世子的品性赞誉,原是因为大世子出访时,也不曾摆架子,为百姓解决了好多忧患。例如,小贩的摆卖问题,巡抚司的说扰乱了秩序要清除,可那也是一个小商贩谋家的手段,大世子上书请求工部容许在一个小街道集中给这些小商贩们售卖,诸如这些事情等,百姓们自然是对大世子感恩戴德的。
林子鸢还想着多唠嗑几句,这会就见大世子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老伯。
林子鸢忙起身行礼:“见过大世子。”
“三小姐不必多礼。”大世子坐在上首后,示意林子鸢坐下。
“谢大世子。”林子鸢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臣女前来是为大世子的病情…上次匆忙没来得及细问,有些事情臣女想跟大世子了解清楚……突然拜访,恕臣女唐突了。”
“三小姐无妨,有话请讲。”大世子语气温柔的说道,没有刻意拿捏身份的做派。
“敢问大世子身体不适是何时起?”
“说起来也有两年了,一天夜里突然抽搐晕迷,宫中太医也无从下手。找不出根本所在,说本世子不到半年时日了。”大世子一脸平静地说道,兴许是两年来已经看淡了。
“往常大世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夜里喘息较为困难,偶尔咳血心口疼痛……”
“这两年的病历,臣女能否请大世子借阅几天?”这情况看来已久,看来得参阅下病历才好下配方。
“这……回头本世子向内阁调出来后送到林府上。”
“那就有劳大世子了,臣女就不打扰大世子静养了。”林子鸢刚想起身向大世子行礼告辞。
“三小姐,若你是为了不想同我成婚,大可不必如此。”大世子真诚的望着林子鸢。
“并非如此,臣女虽从小不在京中,回来几日多少也听闻大世子的情况……臣女也不想大世子同我一样,受人摆布。有些事情可能无能为力,但是努力了也无怨无悔。”
“三小姐小小年纪,竟看得如此明白。”
“三小姐不怕惹祸上身吗?”大世子询问道。
“臣女这么做定然是有一定把握的。大世子请您相信我!”林子鸢斩钉截铁地说道。
“您还记得老虎糖画吗?”林子鸢突然轻声地问道。
老虎糖画??大世子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有一天他微服出宫,那时候他十四岁,在街上碰到了一群孩童在欺负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那被欺负的女孩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大世子看不下去便赶跑了那些野孩子,上前一看,女孩旁边散落着被踩碎的糖画。
见此大世子跑到卖糖画的小摊买了一个,“来,给你。”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这个小哥哥,双手接过糖画,开心地笑了。
“弱小只能被人欺,要像老虎一样强大厉害!”小哥哥教导似的说道。
小女孩也不懂有没有听进去,没有说话,那边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