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石村。 “哎,你听说了吗?” “那个寡妇家的那个养女,当上了镇上绣坊的教习了,一个月能拿五两纹银呢。” 村口大榕树下,几位妇人正在讨论着前几日白芷在镇上绣坊以过人的技术,当上了最年轻的教习之事。 “嗐,怎么没听说。那天一大早呀,于氏就到处说她好姐姐家的闺女多么多么厉害。这谁不知道呀。” “真的假的。这贱丫头这么年轻,怎会有人瞎了眼,让她做教习呢?” “可不是嘛,五两银子呢。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众人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聊着八卦。 “对咯,他们家还来了个俊俏的郎君。说是林许氏那个八杆子打不到的远房侄儿。” “那日我瞧见了,还别说,生得唇红齿白的,看上去就觉得养眼。” “李家的,你家不是有女儿吗?眼下那丫头成了教习,一个月能拿那么些钱,你女儿若是嫁到她们家,那不就纯享福了吗?” “待那丫头一嫁人,那好处……”说话的人,没有说完,可意思是谁都懂。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还别说,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动了心思。 在仔细看着契书的白芷,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还未上工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家产。 她明日就要去上工,看着眼前的契书,上边清楚的写着被聘者不得如何如何,此外还得将那日在比试中用的绣法教给绣坊中的绣娘。 除了每月的聘金外,还有一成的分红。 白芷看着这一层的分红,心脏止不住的跳。这是要拉她入伙的意思。这一层分红不管多少,对白芷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签,果断签了。 “可家中没有笔墨呀。”刚想果断签字的白芷,这才想起家中一穷二白,哪里来的笔墨。 “啊,有了。” 突然想到什么的白芷,一阵风似的,便往厨房钻去。用手往未烧完的灶里摸出一根未小木炭,往地上磨吧磨吧后,就成了一支细长的碳笔。 有了碳笔后,白芷这才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签好后,白芷的心情如何也止不住,她们家的穷日子就要到头了。 只是,现在心情愉悦的白芷,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三个月后会发生一件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大事。 因为这件大事,白芷三人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白芷在接过林许氏手中的竹筒后,便往青云镇走去。 她们家没有多余的铜板,上次去还是于氏先帮忙垫付的。 白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殊不知离她不到一百米处,一个身影正暗地中跟着她。 青离隐着身影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就快要到青云镇时,青离便感觉到体内忽而感觉到一股灼心的感觉。 “噗。” 青离猛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隐着的身影也随之暴露在阳光下。他粗喘着气,抬手将嘴角的血迹一抹,自觉大事不妙。 而快要走到镇子前的白芷似有所感,转头身去一看,青离在她身后跟着,脸色有些苍白。 “青离,你怎么在这儿?”白芷往青离跑去。 “婉姨让我跟着你。” 婉姨指的是林许氏,闺名一个婉字。 青离胡诌了一句,说是林许氏让他来跟着白芷,在有事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哦,好吧。” 白芷不疑有他。 待两人来到绣坊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待两人一踏进绣坊,便看到已经有绣娘在绣坊里绣着花了。 青离不爱待在这儿满是女子的地方,寻了个理由躲了出去,实际却是上了屋顶。 他要确认下自己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绣坊内,李坊主正拉着白芷,向绣娘们介绍,这是坊内新招的教习,负责教她们绣法。 话一出口,原本安静的绣坊内,像是热油进了热水般,炸个不停。 虽然她们也听说了坊内招了个黄毛丫头来给她们当教习。 她们心里都不服气,她们这些绣娘,哪个不是从会拿针起就开始绣花,哪儿轮得到一个能当她们女儿的丫头教了。 虽说她的绣法大家都没见过,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再者说了,她的技艺若是真这么好,指不定是从哪儿偷师来的呢。 她们这些绣娘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李坊主知道她们会不服,她也早想到了如何解决。 “诸位,我知道你们不服。可你们别看林姑娘年纪小,她就是能当这个教习。”李坊主说着,忽然伸出双手拍了两下。 “啪啪!” “拿进来。” 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妇人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站在白芷身旁。 众绣娘不明所以。 白芷往托盘里看出,上面赫然放着一把团扇和一方丝帕。白芷笑了,那是比试那日她绣的芍药与玫瑰。 “云娘,将它摆在圆桌上,让各位绣娘们好好瞧瞧。” “是,小姐。”被唤做云娘的妇人,将托盘里的团扇和丝帕,小心地放在圆桌上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绣娘们看得一头雾水。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团扇吗? 白芷和李坊主还有云娘一同默默让开了位置。 绣娘们蜂拥而上,待走近后才看清这上面绣着的花样,怎么如此逼真。 绣娘们乱了,激动了,纷纷抢着看。 那朵芍药栩栩如生。再看那绣面一丝褶皱都没有,而且针脚细密,这行针之法也从未见过。 再看那帕子上的玫瑰,花型饱满圆润,侧着看,就像是一束真的玫瑰一般。 听着绣娘们的惊呼与议论,白芷心中自豪极了。 她已经了解过了。这儿是一个叫宣武的朝代,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我们熟悉的朝代,自然也就没有听过见过苏绣了。 她敢保证她是独一份儿。 “林姑娘,啊,不,林教习。这,这究竟是什么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