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这位同志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颅内积压大量瘀血,如果不将其解决,那么他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至于他的五腑六脏,通过脉象显示,创伤并不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 周剑锋擦了擦手,靠坐在椅子上,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出手,周剑锋也是兵行险着,把握只有一成,甚至连一成都不到。 一是患者伤得太重,二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陈达凯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取来一块毛巾去处理患者脑部的瘀血。 “小老弟,我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陈达凯刚刚处理完患者头部流出来的瘀血,先前出去照方抓药的老汉急匆匆推门进了病房。 “没事了,你们把汤药给他灌下去,估计在明天这个时候就会醒来。” 老汉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握着周剑锋的手倒身下拜。 “谢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们老邹家就这一根独苗,您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们全家,这份恩情我老汉没齿难忘。” 周剑锋连忙起身,上前搀扶。 “大叔,没那么严重,这是我们的缘分。” “小老弟,这诊费多少钱?”老汉提到诊费,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银针一套五十八块钱,这钱是陈局给你垫付的,一会儿你给他就行了。”周剑锋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陈达凯。“剩下的就是五块钱的出诊费,这个给我就行了。” 老汉握着周剑锋的手,半天没缓过神。 有关于儿子的情况他曾经咨询过大夫,情况很危险,治疗的费用大概在一万左右,可这样也不敢保证就能救活他的儿子。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六十三块钱,六十三块钱竟然救活了他的儿子。 “小老弟,不瞒你说,我来的时候东拼西凑,凑了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算是大叔的一番心意,还请你不要嫌弃。” 老汉伸手拽过背在身后满是补丁的蓝色背包,随后拉开包上的拉链递到周剑锋面前。 满眼的真诚! 五块。 十块。 二十块。 …… 周剑锋甚至在其中竟然还看到了两张皱皱巴巴的五毛钱,甚至有一张还缺了一角。 “大叔,我的诊费是五块,这是规矩。至于剩下的钱去买点营养品,给你儿子好好补补。” 周剑锋伸手取出五块钱揣进兜里,随后带着陈达凯离开了病房。 “太过分了,同是重伤,一个争着抢着挤破了头为其想办法,一个只派了两个小护士照看。这太过分了!” 出了病房,陈达凯忍不住开口。 周剑锋沉默不语,这件事在他的心里触动很大。 陈达凯说得没错,可他却忘掉了什么是人情世故,忘掉了什么是价值与权利。 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怎么跟一县之长相比? 两个人存在的价值又怎么相提并论? 救活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和救活一个县长的影响力哪个更大呢? 有关于这几点,想必三岁小孩都会做出明确的选择。 “陈局,周先生,请二位留步。” 刚到大厅准备离开,一个面带憔悴的中年妇女快步跑了过来,将两个人拦下。 周剑锋看了看并不认识,回头看向了身边的陈达凯。 陈达凯连忙上前为两人介绍。“周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县长的妻子田静文。” 周剑锋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嫂子,你有事吗?”陈达凯问。 “我,我想请周先生帮忙给秀坤看看。” 田静文的话,令周剑锋两人有些惊讶。 周剑锋没有说话,陈达凯往前凑了凑。“嫂子,原本这次我请周老弟过来,就是给吴大哥看病的。” “可是伯母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沟通一下比较好!就这样过去,我恐怕……” 陈达凯虽然没有明说,可其中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了。 田静文闻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周剑锋,见周剑锋站在那里闭口不言,其态度很明确。 田静文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好,你们先别走,我去跟老太太商量商量。”随后转身离开。 周剑锋本打算离开,可没想到田静文突然出面,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等一等再说了。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一旁的陈达凯。 自己一走了之,谁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先前那位老妇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可是陈达凯则不同,无论是身份还是关系,都不容他这样做。 时间不长,走廊里便传来一阵阵争吵,而且争吵越来越严重。 “田静文,你想害死我儿子吗?” “陈达凯请来那小子才多大,难道你瞎了吗?” “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愣头青,会治什么病?在医院里,恐怕连个实习生都算不上吧!” “你这样让他贸然为秀坤诊治,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倒是无所谓,秀坤没了。你大不了拍拍屁股再找一个,照旧可以跟人家过日子。” “可我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指望着他养老呢。”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妈,你不要这么激动,你听我解释。秀坤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我说,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还能再拖吗?” “无论是去市里,还是去其他省份的大医院,少说都有几百公里。” “这一路的颠簸,还有所花费的时间,您老想过没有?秀坤他能承受得住吗?” “就算咱们托关系,找人脉,从其他地方聘请专家教授来为秀坤诊治,来到这里多长时间?秀坤他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就算秀坤能撑到那个时候,谁敢保证请来的专家教授就能治好秀坤的伤势?是你能?是我能?还是这里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