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记下便利店的数字编号?”谷落星问唐云飞。 唐云飞再次蹙眉,“不是说了吗?我们不能在外面讨论庭审相关的事。” 所以这跟庭审有关。 她怎么忘了,五起案件中三起案件的案发地都是便利店。他是在调查案件? 谷落星一直以为他只通过调查资料来了解案件事实,现在他甚至跑到现场来调查了吗? 但这不是发生案件的便利店,而是普普通通的郊区便利店。 他也发现了! 谷落星发现的那个动机,他也知道了。 凶手不介意受害者的住址,那么相对地,凶手更加关注投毒地点。 为了体现随机性,才将投毒地点选在了便利店、超市、自选餐厅。 凶手在众多的便利店中选中那三个。 唐云飞正在模仿凶手,做基本的筛查,但琼城有几千家便利店,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唐云飞的编码相差很多,他并不是一家接着一家调查,而是已经掌握了某种规律,可只是他记录在笔记本上的也有近百家,范围还是太大了…… 所以才大半夜不睡觉,找这些便利店里找共同点吗? 这方法虽然笨,但却有效。 “你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吗?” 谷落星问唐云飞,唐云飞也知道了,谷落星清楚他在寻找什么。不需要过多的表达,因为他们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他们稍不注意,案件就以不同的方式,侵入了他们每个人的生活里。 有人感觉恐惧,想要退后一步,有人却感觉好奇,忍不住向前一步。还有人本来不想靠近,阴差阳错,越来越贴近了。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红发男孩,看看谷落星又看看唐云飞,露出傻气的表情,说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给我拖地啊,小混蛋。” 谷落星拽住红发男孩的后脖颈,将他拖到了方便面汤的面前。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他把面汤弄撒的啊!” “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撞他吗?自己弄出来的事情自己搞干净哦。” 男孩知道自己打不过谷落星,撇撇嘴,接过谷落星递来的拖布,说道:“我不叫小混蛋,我叫阿哲!” “好好,阿哲,赶紧把你弄脏的地方搞干净。” 谷落星再抬头,唐云飞已经不见了。 唐云飞出了便利店,透过玻璃的落地窗,看到谷落星跟阿哲说些什么,阿哲手舞足蹈,特别开心,随后很认真地拖地。 她的侧脸很完美,声音里有一份特别的镇定,偶尔笑起来会显得真诚,但她不会一直笑,笑容消失后会留下一份寂寥,就像是夜晚湖面上漂浮的睡莲,排除纯净和素雅之外,还有神秘。 唐云飞最不相信的就是直觉,他认为一切都不能脱离调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谷落星看到编码后,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确实在私下调查案件,所以他没有回答。再多说话,他很难保证不会被她看出更多。 唐云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不自觉蹙眉,接起电话率先说道:“你现在最好告诉我你被人绑架了,威胁了。” “这么吓人?” 对面本来活力满满的语气变得可怜兮兮,“我可是为了你的猜想,连加班都拒绝了。庭审过后如果我失业,你养我吗?” “我最后说一次,有什么事明早再说,没什么事不要打我电话。” 唐云飞随即挂断电话,电话另外一端的潘胜利叹了一口气,说:“真冷淡。早知道不跟着他混了。” 潘胜利缩了缩脖子,夜凉如水,明明是夏天,在这个房间里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是一间地下室,不到十平米,手电射出的冷光束照出一条路径,上面有无数小小的尘埃在上下翻飞。 空气里有种潮湿腐烂的气味,角落里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潘胜利一下子将手电照过去。 在圆桌的旁边,一个白线勾勒出的人形,扭曲成一个半圆,标志着曾有个人死在那里,顺着他的手,还有另外一个白线勾勒出的人形,也是扭曲着。 就算只是人形,仍旧能感受到他们死前的痛苦与绝望。 这正是第三起案件两个死者的死亡现场。 潘胜利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像个芭蕾舞演员一般踮起脚尖,慢慢举起手机将这些拍摄下来。 8月16日,周三,第五天庭审。 紧张的气氛从谷落星下地铁站开始,媒体的闪光灯如过度曝光的照片,瞬间让她的视野变白。 “曾雪柔已经再次认罪,陪审员内部有半数人投‘无罪’的理由是什么?是受到温滢洁和曾雨的婚外情影响吗?” “温滢洁先后和景翰林、曾雨的肉体关系,是否让女性占比多数的陪审团受到影响?” 媒体高声说着,将话筒怼到她的面前,根本不介意她的回答。 预投票根本没有半数人投“无罪”。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谷落星心里吐槽,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想从他们的身边快点离开,她戴着帽子口罩还低着头,往人稍微少一点的右侧走。 “谷小姐!你投出‘弃权票’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真的知道她投了什么? 谷落星抬起头,正与一名记者对视,那名记者赶忙拍了两张照片,谷落星又低下头,表面上不动声色,腿上的速度加快了,然而媒体就像牛皮糖一样,压根不打算让她出包围圈。 地铁站是公共场所,人流量极大,马上就到了早高峰,人更多了,他们怼在门口台阶上的地方,彻底将出入口挡住了。 “麻烦让一下,后面有人要过来。” 谷落星提醒面前的媒体,她看到好多上班族模样的人一脸焦急地堆在后面,媒体却没听见一般,只是对着谷落星拍摄。 熊猫新闻的记者站在外侧,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