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颤动，“您真的是”
神啊
这位威严的王，缓缓单膝跪地，将手放在胸口，“伟大的龙族之神，请原谅我先前的失礼。”
“礼节就免了。”紫宴慢条斯理地取出枯枝上的种子，放在一个囊袋里，“现在可以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斯莱特沉默半晌，苦笑一声，“您也看到了，龙族一直在退让，如今蜗居北地，实在是……”
对于他通过卖惨掩盖真实意图的行为，紫宴淡淡地垂下眸子，羽睫遮住眸色。
她将戒指重新套在手上，“您的次子和人类相恋是真的吗？”
“……我也是在他出事后才知道的。”斯莱特沉吟片刻，脸上表情不太好。
“这样么……”紫宴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头。
匆匆一瞥的刹那，斯莱特并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同情怜悯的情绪。
“那个人类后来怎么样了？”
斯莱特有些摸不准她的意图，只得如实回答，
“我当时派族人追踪她的气味找了许多年，最后只在她的藏匿之处找到一颗龙蛋。”
“赫伯特知道他有个孩子吗？”
“他不知道……”
想起自己的二儿子，斯莱特就忍不住痛惜，心里对人类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当时他心口被刺了一刀，醒来后就有点精神不正常。”
感受到他的情绪翻涌，紫宴眸色渐深。
她已经能确定那个龙蛋里的孩子是谁了。
至于其他的鬼……
报应很快会落到他们头上。
眼下她要先将凯恩从监狱里救出来，因为有些混蛋要忍不住了。
这般思考着，她从沙发上起身，恬淡的脸上多了几分慎重和审视，
“如果那个孩子注定是龙族未来的继承者，您还要杀他吗？”
“他做不了继承者。”斯莱特想也没想，直截了当打下否定标签，语气肯定，“就以他今天闯进塞坦斯的行为来说，存粹是匹夫之勇，我没有看出他有任何成王的潜质。”
那么羸弱，从龙族随便一位将士都可以将他打趴下。
龙族天性慕强，王位从来都属于最强者。
其实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紫宴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凯恩的态度。
倒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激愤。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将王位传给那位骄奢淫欲的大殿下，这样倒也方便她进行下一步。
“赫伯特其实没有疯。”
“我建议你查查他身边人，或者亲自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异常。”
斯莱特眼褶微颤。
这么多年他一直忙着与东方的交易，基本上都是下人说儿子清醒了他才去看看，偶尔想起来了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发疯。
“本王明白了。”
说到底，斯莱特在觉得儿子失去继承能力时就放弃他了。
在紫宴看来，他儿子的事情发生后斯莱特压根没有用心调查真相或者说他不愿意深入调查。
因为这就是他对人类发动战争的借口。
她靠近那个叫赫伯特的男子时，就发现他身上飘散着秽气，看样子应该受秽物侵扰很久了。
秽气，与神一样是天地孕育而生。
月有晴，便有阴。
本质上，秽气是平衡万物的砝码。
可这玩意出现在龙族就有意思了。
秽气和运气相互抵耗，等耗完了就会牵连家族。
这是要灭族的趋势啊……
恰此时，斯莱特忽然眉头重重跳了一下，他突然问了一句，“神明大人，龙族未来的继承人一定得是那个孩子吗？”
“也可以不是。”紫宴看他，目光平静，“事在人为，不在我。”
话是这么说的。
但即使没有她，那孩子以后也会继承王位。
历史会推动他们走向必然结局。
这一眼饱含深意，斯莱特心头微颤，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地失败。
自己筹谋多年发动战争，却败在一瓶小小药水上，还因此牺牲了那么多族人。
他恨敌人狡猾，怨天不公。
而族人的愤怒和痛苦，他却将之转嫁到儿子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是赫伯特招来了战争。
两人谈话结束。
紫宴见大祭司在门口守着，想起他知道凯恩被压在哪，便打算让他带着自己去看两眼。
向地下下了几层，她还没看到凯恩。
人家就先出声叫她了。
“小乖？小乖！？”
他的声音越喊越大，完全不害怕这样会引来人似的。
锁链哗啦啦响动，大祭司不虞地皱起眉，嘴里嘀咕，“被锁着了还不老实。”
一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凯恩如同久未见到主人的小狗，要不是被铁链绑着，他就差要蹦出来了。
“小乖小乖……”
“胡乱嚷什么，安分点。”大祭司脸拉得老长，不明白凯恩为什么会认识神明。
还叫她……小乖？
他觉得这孩子大概是脑子不正常。
“在我来塞坦斯之前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所以对我有些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