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眼神亮亮的，就像和好朋友分享八卦一样往万河那边倾斜上身，卖弄自己从楼下看见的场景。
“大早上我就被下面的声音吵醒了，你不知道底下有好多人围在一起……”
万河仗着有头发和眼镜的遮挡，眼神落在面前一开一合，叭叭个不停的嘴巴上。
今年应季的桃子没吃上，想必甜甜的汁水一定很充沛。
早上只记得给别人做饭夹菜，自己吃不上几口根本没吃饱。
现在却是有些饿了。
齐明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心思已经走上歧路，仍自顾自说的起劲。
在故事中人为添加了许多主观臆想，将男人的死亡原因从都市命案朝灵异复仇一路滑坡。
什么红裙鬼敲门地缚灵索命，想象力还挺丰富。
直播间等不到主播理他们也不恼，在屏幕上瞎起哄。
万河这个状态他们这些老玩家最有经验，恶狗盯着肉骨头流口水，又不舍得一次性吃光。
从上帝视角看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曾经经历过这个副本的玩家忍不住开口调侃。
“你是谁吖？副本里有这么一个小boss吗，咦～真的好变态，竟然盯着小男生发花痴。（捂鼻）”
“万河现在就是处于那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吃嘴子）的状态。我用全部身家打赌都能赢，那眼神都拉丝，勾芡了！”
“可怜宝宝在那说的起劲，恐怕万河知道的都比他清楚。”
“外貌像头被赶出族群的落魄狮子，实际上是条冬眠的毒蛇捏～蛇这么盯着小羊羔，是想一口吞掉咩？～”
“明明没有违规词，怎么被你讲的这么涩。楼上是不是有副业？？？”
讲了半天齐明有些口渴，停下话头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啰七八嗦个没完，有些丢人。
他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稍微润湿干燥的唇瓣，牙齿轻咬又松开。
那抹饱满的殷红被齿间咬的下陷，然后又弹回去恢复血色，泛起盈盈水光。
“对不起，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也许不该讲这些。”
“没事。”万河明显露出一个代表愉快的微笑，摇摇头道：“很少有人会乐意和我这种不讨喜的存在聊天。他们只是想……接近后再狠狠欺骗我……”
原本挺直的腰微微塌下，空气中响起若有若无的叹息。
余下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
万河大概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已经陷入自暴自弃状态。害怕自己接近也只是为了用另外一种方式戏弄打压他。
真可怜。
怪不得外表是成年男性却是一副弱气自闭的性格。
齐明拍拍邻居后背，试图给予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嘴上说的凄惨可怜，已经复仇成功的万河自然不将过去的恶作剧放在心上。
这只是他预备接近小邻居，用来降低警惕微不足道的手段。
哪怕他经历的恶作剧对于普通人来说生不如死，像在地狱般煎熬难耐。
但和死人还能追究什么呢。
他们只能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和回忆中，且逐渐淡去。
现在是让这些事发挥最后价值的时刻了。
齐明低头看着被万河握在掌心的两只手，满头雾水。
那双指腹有薄茧的大手温暖干燥，将他的两只手牢牢圈住。陌生的触感有些怪异，给人一种纠缠不清的错觉。
刚才的记忆似乎被绯红之王删除了。
他俩是怎么从小区内发生的死亡案件，聊到万河要给他看看监控视频的？
“万河说他是个黑客，能给我看那个男人为什么死的。但我还是有些不理解，我是怎么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让一个自闭患者打开心房的？”
齐明被万河揽住肩膀一起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脸上满是迷茫，丝毫没有注意到肩头轻轻磨蹭的手指。
系统也不知道万河是怎么想的。
以前副本中那些男人都千方百计的在宿主面前伪装自己，恨不得将黑暗面埋进水泥地里。
可为什么会有人主动暴露自己的秘密呢。
系统也不清楚，只能安慰道。
[也许它就没关上呢。]
齐明：……
“那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是有天赋的心理治疗师。”
万河不仅将自己不幸的家庭，悲惨被霸凌的童年都讲与齐明听。
甚至还将自己在网络上一手建立起的地下任务平台都给他看。
怎么设置隐秘入口、筛选浏览者、任务板块的分类和任务类型等。
上面可是只接杀手单啊！
“你看，只要每个月从任务里抽一点手续费就够我生活了。
不过你不要误会，所有任务发布人全都是被我调查过的，只有那些有冤无力报的可怜人我才会同意他们发布任务。”
万河可怜巴巴在椅子上落了半个屁股，将大部分位置都让给齐明坐，邀功般将平日工作的电脑屏幕给他看。
任何杀戮似乎只要扯上复仇就变得让人可以接受。
齐明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想法，但很快被面前播放的摄像画面所吸引。
从楼对面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