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有仪这个眼神,谢离脑袋嗡的一声。
谢离自认十分了解南有仪,每日他服侍南有仪更衣,只要南有仪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南有仪今日想穿哪个衣裳;南有仪微微皱眉,他便能猜出来是场上哪个人让南有仪不悦。
但是此刻,南有仪的眼神,却像是笼罩在一层难以看透的迷雾中,里面那种复杂的愧疚,让谢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殿下…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南有仪神色游离了一瞬间,别开目光,不回答谢离,反而将目光投向略微狼狈的南芷嫣。
“姨母可不要打错了主意,挑拨本殿与本殿房里人的关系。”
“房里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分的房里人,竟然都不告知房里人家族被灭门的真凶是谁,好一个‘房里人’。”
南芷嫣嗤笑一声,也不再与岑漪南有仪两人浪费口舌,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一吹。
一股气流穿透了哨子的孔隙,化作一声嘹亮而尖锐的啸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如同利箭般直刺云霄,
几个呼吸的空档,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迅速朝着南芷嫣的方位赶来。
“谢离,你与岑漪戏耍于我,不会觉得本殿会愚蠢到只带这么一队亲信吧?可笑至极!”
岑漪与南有仪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趁着救援的士兵还没有赶来,两人一齐向南芷嫣攻去。
南有仪手持长剑,攻势大开大合,岑漪则身形灵巧,专攻南芷嫣格挡还击时产生的破绽。
三人打得难分难解,兵器相击,甚至擦出了火花。
一旁的谢素面色难看不已,有些没办法理解场上的变故。
她不久之前还在南芷嫣宅子里见过哥哥,明显是南芷嫣安排在京中皇女的钉子。
可过了不久,哥哥怎么就与南芷嫣翻了脸,不是还要寻找证据吗?
那个三殿下又是怎么回事,什么真相?哥哥既是那殿下的房里人,真相又为什么要瞒着哥哥?
马蹄声已然越来越近,谢离头脑混乱,看着面前缠斗的三人,只觉得手脚冰凉,脸上的血液也几乎都倒流。
“哥……”
谢离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妹妹,咬咬牙。
“我们快走,万不可陷在此处!”
岑漪与南有仪在京中向来不对付,可联合起来对付着叛贼,倒是十分默契,打得南芷嫣连连后退,几乎只能格挡无法反击。
“姨母若是尽早投降,本殿的母亲也能惦念姐妹之情,留你一个全尸,若是不然,以本殿的性子,定然是要将姨母为父族立的衣冠冢,掘个干净!”
南有仪断喝出声,手中的长枪挥舞得也虎虎生风,斜劈向南芷嫣。
岑漪也在此时助攻,长剑从左侧刺向南芷嫣,直接阻断了南芷嫣的后路。
“一群蠢材!还不快点射杀这两人!”
南芷嫣已经后退到极限,甚至没办法扭身躲避,余光看见前来支援的亲信,忍不住气急败坏地骂出声音。
有几个机灵的,在临近三人时已经架起了弩箭,听见吩咐,手中的弩箭嗖地射出,直奔岑漪。
杀机逼近,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岑漪手持长剑,剑尖犹自闪烁着寒芒,正欲向前刺出那决定生死的一击,却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
岑漪心头一震,不得不硬生生地扭转了攻势,腰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灵活一转,
只见那寒光闪闪的弩箭,几乎贴着她细腻如瓷的脖颈掠过,带起一阵冰冷至极的风,紧接着“咚”的一声,深深刺入了她身后那棵古木之中,箭尾震颤。
南芷嫣手中长剑一震,将南有仪震退数步,趁机拉开距离,手中隐藏已久的暗器朝着岑漪猛然一掷。
岑漪的瞳孔骤缩,身形还没稳定下来,再次面临危机,已经没办法继续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呃!”
岑漪闷哼一声,左肩处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甚至能听见暗器破开皮肉,扎进体内的声音。
“岑漪!”
南有仪面色一变,迅速上前,用身躯挡住岑漪不断后退的脚步。
她只瞧见岑漪面色在一刹那变得极其难看,她的嘴唇开始失去血色,逐渐泛起了青紫。
“暗器有毒!”
南有仪大骇,正想做点什么,赶来士兵丝毫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手持利剑齐齐攻了上来。
南有仪被迫与岑漪分开,众人只见岑漪神色恍惚,身形也摇晃的厉害,被几士兵围住,堪堪做到自保罢了。
“岑漪!清醒一点!”南有仪忍不住吼出声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岑漪愈发踉跄的步伐,以及那被逼至绝境的身影。
她只能瞧见岑漪被攻击的步步后退,逼至了陡峭的悬崖边。
南有仪心急如焚,看着岑漪状态愈发不好,手上的长枪进攻趋势也愈发凌厉。
她奋力杀敌,试图突破重围,但那些士兵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突破都换来更猛烈的反击,让她半天都无法靠近岑漪分毫。
等南有仪砍杀了几名阻拦的士兵,再一回头,映入眼帘的竟是岑漪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