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仪明明气的火冒三丈,在岑漪面前却还要装作无所谓。
岑漪也不拆穿,微一拱手,笑着退出了帐子。
根据影堂所打听的信息,南有仪与前朝余孽有联系。
此次皇家狩猎要持续五天,这五天内变数定然不小。
出发前,岑漪被女帝召见,女帝那边已经有了一个名册,里面是已经投靠了前朝余孽的官员。
这些官员携着重要家眷,全都前来参加狩猎。
若有半分动荡,女帝所带的禁军与暗卫,便会立刻将其拿下。
“啊…!妻主?”
帐内,砚安低呼一声,将身子沉在热腾腾的水中,有些慌张的看着岑漪,被岑漪直白的目光看的不自在。
“妻主也要一起沐浴吗?”
岑漪摇头,只伸手摸摸砚安的脸颊。
“这帐内有些冷,阿安洗完尽快到榻上,那里燃着炭盆,更暖和一些。”
砚安乖巧的点头,迅速洗了,在七喜的伺候下换上厚实的中衣,快速钻进锦被里。
这帐篷虽然紧密不透风,可砚安依旧觉得浑身发寒。
“这几日我没有命甘白带着药包,药便停几天,回府之后,叫薛郎中重新诊脉开药。”
岑漪指尖摩挲着砚安的脖颈,瞧见那领口里,脖子上印着斑斑点点的红痕。
“下次我注意一些,不在你身上留下痕迹,阿安恢复的慢,瞧着像是被我虐打了。”
砚安正发愣,被岑漪手臂一捞,抱在怀里。
“不是虐打…是妻主疼爱。”砚安环住岑漪的腰,小声反驳。
也不知是不是岑漪从小习武的原因,体温比砚安高了很多。
岑漪被砚安当作了人体火炉,夜间熟睡的时,整个人都紧紧的贴着岑漪。
次日岑漪起身,只略微一动便惊扰了砚安。
“阿安,尽快起身,今日狩猎第一天,可是有表演看。”
砚安头发散乱,遮了半边的脸孔,迷迷糊糊的由七喜拽起来更衣。
砚安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衫,依旧做仆侍打扮跟在岑漪身后。
出了帐子,大部分人已然穿戴整齐往场地中央去。
中央地区用一人高的木桩围出个圆形空地,周围高台则摆满了坐席。
高台的席位陆续有人入座,不到半刻钟席位都已经坐满。
岑漪的坐席在高台前侧,能将圆形空地完美的收入眼底。
“岑漪,来的有些慢了。”岑母在岑漪席位左侧,淡淡的瞥了一眼跟在岑漪身后的砚安。
“狩猎场不比府里,早膳不合胃口,吃的慢了一些。”岑漪挡住身后的砚安,在席位上坐下。
砚安朝着岑母的方向行礼后,才在属于仆侍的坐垫上跪坐好。
整个高台上,砚安自觉除了认识林家的小姐公子,不认识其他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身侧的会是那位谢离公子。
“世女殿下。”南有仪已然恢复了心平气和的模样,入座后朝着岑漪拱了拱手。
“三皇女。”岑漪略微颔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谢离。
其实岑漪不太能理解谢离,谢离最初假做军倌儿被她救出后,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虽现为罪臣之子,可他是前太傅的嫡子,岑漪又怎么能对其折辱。
在府中也只不过挂了个仆侍的名头,随意进出她的书房和密室,就为了他嘴里的‘为家族翻案,为母亲正名’。
曾经谢离是京城十大才子之首,他的气节才情,无一不令岑漪一女子感到叹服。
日子相处久了,岑漪对谢离也难免生出相护的心思。
他想找证据,岑漪便拿了影堂的资料拓印给他看,可种种证据又证明前太傅并非无辜。
直至后来谢离拿了南有仪的吩咐,假装遇险引岑漪去营救。
在岑漪全力与歹徒搏斗时,突然反水,一剑刺进岑漪后心。
背叛与生死危机同时存在,那感觉也是岑漪头一遭体会。
可谢离与南有仪的相处,又不似坚固的同盟关系。
南有仪时常羞辱谢离,谢离却只暗暗忍耐。
甚至那次岑漪掷出簪子威胁南有仪性命的时候,谢离还表现出了关心之态。
岑漪轻啜着杯中茶水,若有所思。
应当是南有仪握住了什么重要证据,以此来胁迫谢离。
可以为前太傅一家翻案的证据,回事什么呢,难不成前太傅一案还有什么她未曾查到的隐情?
“妻主…”砚安咬咬唇,见妻主与谢离对视后就沉默下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拿起茶壶轻声开口:
“我给妻主续上茶。”
岑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至被砚安轻轻碰了一下才回过神。
“给妻主续茶。”
见砚安神情落寞,岑漪竟才意识到,手中的茶杯早空了。
……
高台席位上坐满了人,圆形空地上的表演就此开始。
草原人也受邀参加围猎,这第一个表演,就是由草原人带来。
如今冬日,只听风中一阵铃铛叮咚,一小麦肤色的男子就缓步进入圆形空地上。
那男子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