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在马车边站着,看着砚安缓步走回来的身影。
只感觉他像是水墨画中一个浅淡的人影,隐在白茫茫的雪里,有种下一瞬间就要同雪花一起融化的错觉。
这种莫名要失去砚安的感觉笼罩了岑漪,她上前几步迎上去。
“好了?双腿可觉得冷?”岑漪俯身,拍了拍砚安因为下跪而沾上的雪花。
“不冷,大氅很暖和。”砚安声音闷闷的,眼睫的泪水凝固在上面,形成一小个冰块。
岑漪扶砚安上马车,拿手指摸了摸砚安冻上的睫毛,小冰块就又化作了泪水打湿岑漪的手指。
“阿安若是想念父亲,随时叫府中仆侍套马车来看望,我不拘着你,你可以随意出府。”
“多谢妻主。”砚安情绪低落,却还是扬起笑容回应岑漪。
“你父亲的灵位供在了宅子里,上次岑婧雪去宅子闹,七喜和其他几个仆侍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岑漪拿出马车里准备的点心,打开盒子递给砚安。
“这些日子应该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瞧着七喜伺候的忠心,他也与你熟悉,这次就将七喜一并带回王府。”
砚安小产的那一个月里,不止一次提到七喜以及宅子里的仆侍,岑漪都以砚安身体没恢复好不宜担心驳了回去。
如今那宅子里所有仆侍也都恢复的好了,砚安见到起码不会生出太多自责的情绪来。
马车一路行驶到砚安居住的宅子门前。
想起那日险些被岑婧雪强迫的事,砚安不自觉心底里打怵,悄悄牵上岑漪的手指。
岑漪也发现砚安的情绪,安抚的把砚安拽到身侧,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温着。
门房早就得知了岑漪要来的消息,迅速上前见了礼,又打开宅子的大门。
宅子里所有仆侍都站在院子内等候,等岑漪砚安两人进到院子,都整整齐齐的跪下见礼。
七喜跪在众人前面,砚安一眼瞧见,把手从岑漪掌心抽出,快步上前。
砚安隐约记得,那时他被岑婧雪拖出正房,瞧见了院子里满地的鲜血。
“七喜!你的伤可好了?”
“劳郎君挂念,大人叫了有名的郎中给我们诊治,已然大好了。”
七喜被砚安扶起,在岑漪的示意下其余的仆侍也都纷纷站起身,行礼后都去忙自己负责的伙计了。
“孙顺呢?”
砚安四下看看,没见到孙顺的身影随即开口询问。
“小郎君,孙顺他就是个白眼狼!”七喜的圆脸都皱了起来,面上流露出藏不住的厌恶。
“那日若非孙顺告密提醒,那贼人都不会想到再去搜查正屋。”
七喜情绪愤愤,拉着砚安诉说着那天的情形。
什么贼人刺伤仆侍问下落,满地的血,满院子的惨叫。
见七喜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发现砚安脸色不好,岑漪不悦的上前隔开七喜。
“你去把热茶倒上。”
七喜一愣,对上岑漪不悦的目光,一下反应过来,刚刚他有些失礼了,讪讪的行礼进屋去了。
……
距离上次来房里伺候,谢离已经接连三天推拒去南有仪房里。
“身子不适?”
听到仆侍禀报,南有仪将手中毛笔重重撂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谢家儿子谢离,从小叛经离道,学习武艺身体比那个病秧子林盼竹还要好,甚至几次女装扮相在长街与人比试。
她南有仪都不知道,谢离什么时候生过病,如今却接连几次推脱身子不适?
“我倒要去看看他耍什么心思。”南有仪面色阴沉的出了书房,大踏步的往谢离住处走。
谢离住的地方在三皇女府几乎是最荒芜偏僻的地方,和下人房就隔了一道薄薄的院墙。
“谢离!”南有仪哐的推开谢离的房门四下看着。
房内狭小布局简单,一个圆桌,一个下人都不会用的梳妆台,还有轻微翻身都会咯吱作响的绣床。
“身子不适?我倒来看看你身子哪门子不适。”
见榻上躺着个人,南有仪上前一步猛的掀开被子。
“你…”
训斥的话正要脱口而出,南有仪却被眼前的场景哽住。
谢离蜷缩在床榻上,面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正生理性的发抖着。
“啊…殿下。”谢离费力地睁开眼,似乎是想从榻上撑起身子,却双手脱力又栽倒回去。
“你怎么回事?”南有仪眉头深锁,拿手摸了摸谢离的额头。
“如殿下所见…我现在的状态,恐怕不能承欢…”
她南有仪是什么被下半身夺舍了的人吗,谢离高热虚弱到快要死过去,她怎么还能拉着他做那事。
南有仪忍着心底莫名的情绪,把谢离从床榻上捞起来抱着。
“呃…”谢离重重的一哆嗦“好冷。”
南有仪发现谢离身上的衣衫全被汗水打湿,扯了被子裹着。
“都这副样子了,还硬挺着?怎么不来找我叫郎中?”
谢离像粽子一样被南有仪抱在怀里,往南有仪房里去。
“殿下会给我请郎中…?真是稀奇,我以为殿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