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脸色阴沉,在家里又一次媒婆上门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
“干不完的活,做不完是家务,半路让我辍学,只为了供二妹和三弟读书。
爹,娘,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这一吼,自腿残疾后一直积压的崩溃情绪再也忍不住,愤恨道: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们催促我上山,我怎么可能摔断腿?而你们,却在家里呼呼大睡,让我生生在山里躺了一晚上,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你们现在觉得我是累赘了?当初吃我肉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让我嫁人啊?”
王建国和江翠萍被她的话说的有些不自在。
在山腰捡个猎物的事,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
而且她之前每次都好好的,他们也就习惯的睡了,谁知道……
本来因为大女儿身上的好运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想着把她嫁出去让别人家占便宜。
可自从这丫头受伤以后,这身上的好运气好像消失了一半。
她能带来的还不够这治伤腿的钱花的快,这才想着帮她找个好人家。
大不了彩礼少要点,让她男人给她治去吧。
没想到这丫头怨气这么大,向来强势惯了的江翠萍也不由恼了,
“你都成了二十好几的老姑娘了,让你嫁人还有错了不成?我们还有你弟弟妹妹要养活,不给你找个人家,我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
即使早已知道他们的想法,王子君还是被她这些话给震的愣在原地。
看看那越说越理直气壮的娘,还有那蹲在门槛上一言不发的爹,在一旁看热闹的弟弟妹妹。
王子君自重生后对这个家的眷恋,顿时烟消云散。
她沉默半晌,再也不想争论半句,直接一瘸一拐的进屋拿了些什么,背着筐走出了家门。
王子君隐隐有感觉,自从泥石流那件事之后,她的好运气就好像被稀释了一般,和之前已经没法比。
以前半个时辰就能装满筐的猎物,现在花了两个时辰才勉强达线。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因为她现在满心都是想悄悄攒钱离开这个家,其他的根本无法顾及。
来到镇里后,她准备像以往那样溜去黑市,把这些东西赶紧卖了换钱。
刚走到邮局门口,正好碰到了快递员抱着一摞信封走了出来。
她本来没多在意,正准备继续走,就听到邮局里跑出来一个女同志高声喊道:
“小李,又落下一件,现在已经两次了啊,再这样扣你钱!”
小李一听,赶忙接过落下的信封找补道:
“别介,我这不是着急给小成村考上大学的同志去报喜吗,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听到这话,已经走出去的王子君顿时定在了原地,她缓慢转过身看向那个快递员,眼中的情绪明明灭灭。
直到那快递员骑上车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子君一下子挡在车前,脸上挂起一抹微笑,
“同志,你这是送去小成村的通知书吗?我就是小成村的人,可以帮忙捎过去的,也省的你多跑一趟了。”
这快递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
“你是小成村人?叫什么?”
“王子君。”
那快递员一想,小成村确实大都姓王,而且眼前这姑娘看着英姿大气,也不像个找事儿的人。
于是就把送往小成村的三封邮件递给了她,
“这是你们村三位同志的录取通知书,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赶紧去别的村送,也好让他们早点得到这喜讯。”
“辛苦同志了。”
王子君笑着接过,目送那快递员骑着车消失在视野当中。
她打量了周围一眼,做贼心虚的拐进了一处暗巷。等确定没人之后,她这才低头看手中的东西。
望着上方那无比耀眼的两个名字,王子君的内心深处瞬间被长久以来积压的不甘与怨恨所淹没,她仅有的一丝理智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此刻,王子君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回忆起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挫折和磨难。
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经历过上一世的痛苦,她不是没有想过继续走学习的路子。
可是一想起上辈子身无分文以至于饿死街头的悲惨,王子君根本没办法平心静气的走一条长远的道路。
她记得上面很快就会改变经济政策,只要她能快速抓住这次机遇,她一定能翻身!
然而,看着手里这两份高学府的录取通知书,王子君深埋在心里的隐秘和谋划就仿佛是一个笑话。
她拼命的在改变,在追赶,而那个名字又成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她的面前,让她感到无力和绝望。
王子君魔怔的呢喃:
我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走上去,达到与他相匹配的高度。
周砚那么聪明,明年、后年,也一定会考住的,不差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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