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新鲜的空气,裹挟着男人清冽的气息,冲进肺腑,直击大脑。
傅鸢睁大了双眼。
心脏像是彻底停止了跳动。
4年的时间里,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她幻想过无数种会和他再次相遇的画面,幻想过他们会如何的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彼此厌恶,却唯独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意外……亲昵……
不……
她不要这样!
快放开她!
厉司承专注的做了三组人工呼吸后,才抬眸。
那双潋滟着水光通红的眸子,带着悔恨,无助,痛苦,闯进了他的眼中,同时,像是闯进了他的心里。
硬生生的将什么从他那颗冰封的心上剥下来一大块。
唇上的动作,一瞬停住。
他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抚摸那双让他无比困惑,却又莫名熟悉的眼睛。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
但,傅鸢直接偏开了头。
他的手指,从她耳鬓的细发中穿过。
厉司承心神一震,手指收紧,撑在她耳侧直起身来。
“还难受吗?”
他问得极轻,极温柔,那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口吻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只是觉得有些紧张,紧张到此刻就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他心口一样。
傅鸢从一开始的震惊,无助,到此刻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听见他的声音,更是让她生出一丝错觉,犹如回到了4年前的那个新婚夜,那时她什么都不懂,
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粗暴,但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声音,温柔的问她。
“还难受吗?”
傅鸢好不容易好些了的脸色一瞬更加惨白,像是被人强行拉进了深渊中一般。
目光一冷,她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可这会儿她根本没什么力气,那一巴掌也没能扇在男人的脸上,柔柔弱弱的从他下颚,滑了过去。
厉司承直觉这一下可能是想要打他,可她虚弱成这样……
微微蹙眉,瞥见她身上的高领毛衣,立刻将她的领子扯开些,大手更是滑进她的衣摆,打算解开她身后的暗扣。
“你……住手!你做什么?”
傅鸢飞快的握住了他的手。
厉司承顿住,解释道:“你的衣服太紧了。”
说完,大手继续动作。
傅鸢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颤声尖叫道:“我好了,好了,你……你别碰我,我真的好了!”
可厉司承并不这样认为,他分明还能感觉到她浑身在发抖。
“缇娜,你作为医生应该很清楚,我只是在帮你。”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事了,你走吧!我会注意的,更不会耽误思思的手术。”傅鸢拼尽力气将他推开了一些,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厉司承黑眸轻眯了一下,心底突然全是莫名的火。
他什时候说过她会耽误思思的手术了?
这个女人!
“我希望你搞清楚,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只有你
才能给我女儿手术,而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在我面前出事!”
厉司承说完就起身离开。
四周,似乎还充斥着他的气息,可傅鸢却冷笑了起来。
眼底布满泪水。
她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那些鬼话。
4年前她是他的妻子,怀着他的孩子都没有得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关心,如今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陌生人,除开如今思思的病离不开她,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让他在意?
他这么现实的一个商人,他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傅鸢用力的擦掉眼泪,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忘记。
这时,其他科室的医生闻讯赶来,傅鸢也被抬到了一旁的小床上,检查时,因为傅鸢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加上体力也逐渐恢复了,所以,很快几人就都离开了。
其中一个医生的办公室里,厉司承正烦躁的坐在凳子上。
医生一进来就忙道:“厉先生,缇娜医生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
“确定的,确定的,刚刚我们几个科室一起帮她检查了,缇娜医生各方面都很健康,没问题。”
厉司承皱眉,“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摔倒,无法呼吸?”
“这……”医生拧着眉毛想了又想,慎重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缇娜医生以前受过什么伤害,所以当处在某个特定环境中时,她就会出现这种应激性创伤综合征。”
应激性创伤综合征?某个
特定的环境?
厉司承在心里反复的重复着这两组词,但刚刚他只不过是抓了她的手腕而已,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除非……她的创伤是来自他?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厉司承的心狠狠一沉。
可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
此时此刻,厉司承脑海里唯一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傅鸢!
他捂住唇,漆黑眸底像是突然升起了一个明亮的点,而那个点随着他此时的呼吸和心跳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