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赫连图正在包扎伤口,北域的护卫匆忙进屋,恭声道:“太子,属下办事不力,让她跑了。”
赫连图派人去追,下属无功而返,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以对方的身手,想甩掉他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可知她往哪个方向跑了?”他明知结果还要派人去追,无非是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罢了。
“往东的方向,那边住的都是高门大户,大庆几位王爷的府邸也在那一片。”
“哦?”赫连图勾唇一笑,喃喃自语:“倒是有趣。”
“太子,您在大庆遭遇行刺,这已经第二次了,大庆皇帝必须给您一个交代。”
赫连图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此事暂且不要宣扬,先查清楚阿云诺到底是谁。”
北域的人对赫连图的命令没有半分质疑,恭声应是,而后退了出去。
——
霍府在京都内城的最南边,霍云卿当然是故意往东边跑的,她知道赫连图一定会派人来追,还能主动暴露自己吗?
可惜赫连图的人太没用了,要是他们能跟的再久一点,就会发现她最终消失的地方在端王府附近。
她都往东边跑了,怎么能错过这次泼脏水的机会,她特地在端王府附近转了一圈,谁知道那帮人早就跟丢了。
后背的伤似乎还在蔓延,霍云卿知道不能拖了。
她来到熟悉的大树下,攀上树枝,从围墙上跳了进去,许是身上的伤势过于严重,霍云卿脚下不稳,摔在草地上。
这一摔,简直让她头晕目眩,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眼皮却越发沉重。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努力睁开眼睛,循声看了过去。
对方也发现了她,纷纷抽出腰间佩刀。
霍云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掉了脸上的面具,虚弱的呢喃:“我是……”
她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其实她已经撑了许久,可能是因为这里对她来说是安全的,所以才会卸下防备,任由自己倒下。
“好像是霍姑娘。”为首的护卫提着灯笼上前查看,而后惊呼:“真是霍姑娘,快去禀告王爷!”
萧北乾听闻霍云卿身受重伤晕倒在他的后院之中,立即大步往后院的方向赶,甚至连外袍都顾不上穿。
林夏手里捧着他们的家王爷的外袍,跟在他身后好言相劝。
“殿下,夜深露重,您快把外袍穿上。”
萧北乾一句话也没应,好像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仿佛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霍云卿受伤了这一个念头。
林夏无奈,只能追上去把外袍披在他们家王爷身上。
萧北乾赶到的时候,辰王府的护卫围在霍云卿身边,为她挡住了春夜里的冷风,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去碰她。
看到他们家王爷来了,护卫们纷纷退开。
萧北乾看到身着夜行衣,昏迷不醒的霍云卿时,脸色沉了又沉,他蹲下身将霍云卿拦腰抱起,冷眸扫视全场,喝道:“事急从权的道理都不懂吗?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她的伤情,本王定不轻饶!”
辰王府的护卫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府上谁不知道,霍家嫡女对他们家王爷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们都是大男人,哪里敢碰他们家王爷心尖儿上的人。
谁能想到,比起所谓的男女有别,他们家王爷更在乎的是霍姑娘的安危!
霍云卿被安置在萧北乾的房里,因为她的伤口在后背,萧北乾不忍让她平躺,又担心趴着会不舒服,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使她后背悬空,身子又不至于往下坠。
深夜被传唤的府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殿下,霍姑娘的后背大片灼伤,须得请女医上药。”
萧北乾冷眸扫过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本王说了她的伤势耽误不得!”
年迈的府医颤抖的更厉害了,跪趴在地上求饶:“殿下,男女有别,还请殿下饶命啊!”
在府医看来,他们家王爷让他给霍姑娘上药是无奈之举,可他一旦应了,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林夏在旁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不然属下现在去请女医?”
“不必了,都给本王滚出去。”
霍云卿的伤势不能耽误,现在去请女医,一来一回也不知道要多久,他根本等不了!
林夏和府医都明白了他们家王爷的意思,不由迟疑。
萧北乾冷眸看了过去,“都还杵在这里干嘛?滚出去!”
林夏不再犹豫,躬身退了出去,府医见状也连滚带爬的跑了,屋子里的侍从也随之撤离。
此时此刻,密闭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萧北乾好看的眉未曾舒展,他小心翼翼的把霍云卿的腿抬到床榻上,也不管她脚上的布靴会不会把他的被褥弄脏,再动作轻柔的让她趴在他的腿上,方便他给她上药。
她后背的衣裳已经被腐蚀,布料与血肉黏连着,伤口看着格外狰狞。
萧北乾伸手去拿药膏,可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霍云卿身上,因此并没有发现他的手抖的厉害。
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