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池旁结了几层蜘蛛网,望舒本要捉两只问问,可奈何那蜘蛛年岁太小,不通人性。
就在她一无所获之际,忽然发现池水旁有个废弃的蜘蛛网,蜘蛛网上面粘着一根细细的白色绒毛。
望舒蹲下去将绒毛捏起,托在掌心,这一刻心情如释重负。
接下来,就是浮苍宫。
在这之前当然得先舒舒服服泡个澡,一切弄好之后突然折回去找到那只得意洋洋的鸟儿,并且从它嘴里夺来一颗隐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闷了下腹。
“乖乖,这颗幸好你没吃。”说罢,一溜烟就窜了。
独留那一只鸟儿在风中凌乱。
上山难下山容易,傍晚时分望舒已经安全到达山脚。在蓁溪一脸小心揣摩的神色中,笑咧咧召唤云斗,麻溜的爬了上去,随即对蓁溪摇手:“我知道他在哪儿啦,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走。蓁溪你回去好好修炼吧…”
佛孤躲了起来,她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敞开心结出来面对一切。是以,接下来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她也不清楚,她让蓁溪回去继续修炼,免得耽误。
浮苍宫里同之前她来看的时候几乎一样,这里压根没人生存的痕迹。
不过这次她隐藏气息而来,并没有惊动人。所以她打算出其不意,将暗室也走上一遍。她来过两次找了好久,唯独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给漏了。
从左殿拐进去有个隔断屏风,绕道屏风后面便能看到一方闲置的台岸。机关就在台面上的花瓶上,她轻轻扶着花瓶转动方向,一旁画像后便出来一条暗道。
望舒扶着墙面轻轻从台阶下了去。没一会底下便出现一个大厅,连着大厅出现左右连廊。她隐约记得左边对应左殿方向,魔界以左为贵,是以她先迈向左边长廊去。
墙面上出现许多大小一致的圆孔,她依稀记得外头的光能透进来。
可今日这里除了漆黑一片,就连照明用的长生灯也被撤走。
望舒不敢生火,可不熟悉地形的她很快就碰到东西,她迈出去的脚碰到一硬物,发出闷响声,虽然不大可也能听见。
她也顾不得疼痛,怕惊动了里头的人,只能迅速点火加快步伐往里去。
推门那一刻,她的心也悬到嗓子眼。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里头压根没有住人,桌上摆着许多佛孤小时候珍爱玩具,里头不乏天妃娘娘所赠。
“你的宝贝都在啊…你去哪儿了呢…”
望舒深深叹息一口,随即挥袖将整个内殿清理一遍。
“算了吧,我也累了。听说三十三重天差个清心女菩萨,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去替你祈福吧。如此,我们就算天各一方,也各自安好。”
望舒失望至极,口中说着哀怨的话,目光却不放过房中任何一个角落。
紧跟着她将翠玉骨扇搁置在桌面上,便转身离去。随即躲在暗处,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可这些年她实在太累,不多会真的沉沉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处地下周身寒气侵袭,她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昏昏沉沉间,一条云被裹在她身上。
望舒下意识警觉,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来人!
只见朝乐正准备起身离去,一把被她揪住衣袖,死死不放,“上神困了可以再睡会。”
望舒站了起来看了四周,不死心问:“怎么是你?佛孤呢?”
“上神…”朝乐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该如何规劝,只轻轻道,“上神从魔窟回来,想必是以为魔尊从那儿来了,对吗?”
望舒一愣:“不然呢?”
朝乐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去魔窟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当初我也以为魔尊在那儿,故而去寻找了一圈。不过我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找到魔尊几件遗物。上次我已经将遗物带了回来,就搁置在那儿。”
顺着朝乐指去的方向,望舒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没错,那是佛孤的。
望舒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最后不死心的问:“可元尊感知过佛孤,说他并没有死,且还在魔界,这如何解释?”
夏槐从不撒谎。
朝乐一愣,皱了皱眉:“这未可知了,但是我相信,若魔尊在,看到你这般模样他定然会舍不得。”
可这么多年,任由她如何折腾,他从未现身…那么答案只有两种,要么不在乎,要么不在了。
“翠玉骨扇是他母妃的,我将它留这儿吧。”望舒深深吸了一口气。
朝乐一顿,忙问了句:“上神这是要去哪儿?”
“放心吧,我不去骚扰忘川的平静。去哪儿嘛,我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百几十年,她活的像个笑话,执着的找了他一遍又一遍。为了他下过臭水沟,被忘川水腐蚀的双腿糜烂,去人间集愿得愿,都是笑话。
夏槐说佛孤还活着只是不肯出来,朝乐说魔尊如果看到她这样肯定舍不得。可无论她出了多丑的洋相,受了多大的伤,他从没有出现。甚至将她安排嫁给尘清,生下小阿愿。
“哦,还有这个,如果有一天冥王看到魔尊,请将这个还给他。”望舒从袖带中小心翼翼拿出传召羽,递给了朝乐。
心死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