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宫门外,随着一辆马车停下,内阁首辅白友三慌慌张张从里面跳下来,快步向皇宫走去。
当他气喘吁吁来到太极殿门口时,都忘了在门外行礼,直接迈步而入。
大殿内,十几个内阁大臣跪伏在地,他们有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等人。
宝座上,天后手握战报气得浑身发抖,阴沉的脸色在宫灯的照耀下更显狰狞。
白友三一句话都不敢说,跪在众大臣中低头不语。
是啊,令谁也想不到,朝廷派出的十几万大军竟全军覆没。
如今李天顺的兵马已然打到了家门口,与京城只隔着一道秦岭。
就这样寂静了好一阵,天后忽然“啪”得一拍桌案道:
“你们不是说李天顺的兵马不堪一击么?你们不是说黑齿常武骁勇善战么?怎么就全军覆没了?怎么就快打到京城来了?”
面对天后的几连问,众大臣依旧一片沉寂。
“你们都聋了?”天后再次吼到,震得整座大殿嗡嗡作响。
众大臣吓得几乎趴在了地上,一个个撅着腚像群把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
“白友三。”
随着天后一声断喝,白友三忙跪趴几步道:“臣,臣在。”
此时的他是汗如雨下,说话都结巴,大气不敢出一下。
天后凝视着他道:“你还有点儿内阁首辅的样子么,说说你的主意。”
“是是。”白友三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启禀天后,臣以为天下太平了这么多年,京师守军早已军备松。
通过黑齿常武兵败便已看出,虽然这里有他辜负了您的期望,但要是靠京城的兵马恐怕是难以抵挡李贼。
臣想请天后向各地州府发下勤王诏书,聚天下兵马剿灭李贼。”
白友三这么说的目的有三。
一是替自己开脱责任,毕竟自己是内阁首辅,接连的战败他难辞其咎。
变相把黑齿常武的失败说成是京师守备的松懈,就可以推掉自己身上的大部分责任,何况这也是事实。
二是黑齿常武与李德奖一样,是你天后亲自任命的,主要责任不在我。
三是调动各州府的军队勤王,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最有效的办法。
各地军马凑起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之众,如果连他们都挡不住李天顺,那大齐可真就亡了。
天后凝视着白友三好一阵没说话,看向其他几名内阁大臣问:“你们看呢?”
几名内阁大臣齐声道:“臣等附议。”
天后咬了咬了后槽牙……刚才白友三刚才的话她岂能不解其中的含义。
这时的确不是追究内阁责任的时候,追究也得等打完仗以后,当下必须要先消灭李天顺,保住自己的地位,且目前也只有勤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想到这,天后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道:“你以为可调哪些道的兵马来勤王?”
白友三暗中缓了口气道:“臣以为可调河东道、范阳道、平如道、朔方道、河西道、陇右道、西北道的兵马。”
天后想了想道:“前面七道可以,但西北道如今正面临突厥人的进攻,他们能抽出兵马吗?”
白友三道:“据臣所知,突厥人只是按兵不动,况且这八道中西北道的兵马最多,有十五万之众。
其它七道每道最多也就能出两三万兵马,而西北道最少能出六七万人,所以西北道的兵马必不可缺。”
天后点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认为谁来带兵合适?”
白友三道:“臣以为,由西北到行军大总管赵凌阁带兵最为合适。
一来他领兵作战有方,二来这里只有他的兵马最多,由他带兵也最为妥当。”
听到这话,一旁的兵部尚书道:“白大人,这我觉得有些不妥。
赵凌阁毕竟与李匪曾在西北共过事,倘若他有二心,那岂不将天后和皇上的安危视同儿戏?”
兵部尚书是白友三提起来的人,叫纪友和。
因会逢迎送礼,加上名字中也带着一个‘友’字,被白友三视为死党。
可白友三没想到纪友和会在这时对自己是建议提出异议,楞了一下已是有了结论。
想来此人见自己已经在天后面前失宠,一是自保想与自己在天后面前做出对立,二也有想取自己代之的念头。
老谋深算的白友三心中骂娘,脸上却一副正色道:“纪大人此言差矣,据我所知赵凌阁对天后和朝廷忠心不二,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白友三说这话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赵凌阁这一年来一直对自己惟命是从,没少进贡黄白之物,算是自己的心腹。
如果由他掌兵,自己在天后面前说话的分量会更重,性命多有保障。
天后对白友三的话也深以为然,这个赵凌阁在奏折里不止一次对自己表忠心,还大力绞灭了天明教,与李天顺已经成了仇人。
而且这次勤王西北的军队确是最多,没有赵凌阁也不好调度指挥。
但谨慎小心的她也觉得纪友和说的对,让赵凌阁出任主帅是有些冒险,沉吟一下道: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