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天顺计划准备半年到一年,兵锋再指江南两道时。
果然,江南西道和东道的官军不敢冒然进犯,李天顺也得以有时间备战。
可随着战事的相对停顿,他也面临着一个所有新生政权都面临的问题。
就是各级官吏和军队在进入大小城市后,出现的新一轮腐败的问题。
特别是在占领广州城后,这种现象更是层出不穷,愈演愈烈。
一些从琼州就跟着自己干的官员,开始出现了个人主义、享乐主义、官僚主的现象……
“砰砰砰……砰砰砰……”
广州城城南,一户地主人家的宅门被叫开。
看到闯进来的是一群身穿军服的人,开门的管家哆嗦着的问道:“各位官爷,不知有什么事?”
一个领头的军官态度傲慢的道:“我们是民兵,隶属于农耕会管辖。
奉李大帅令,对城中所有地主的田产家奴都要登记。”
“这位官爷,我们老爷已经登记过了。”管家道。
“那是让你们主动登记,今天是来复查,快让你家主子出来。”军官一把推开管家,带着人就往里闯。
内院的家眷早已乱作一团,这家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手里拿着一锭银子递过去道:
“官爷您辛苦,我家的田产和家奴都已经登记过了,且按李大帅的要求已经换成了契约。”
自从占了广州府后,李天顺对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进行了修改。
不再将地主和土豪的所有田产没收,而只是没收大半,剩下的田产则需要登记。
这样做是为了减少与地主的矛盾,还能保证给佃户们分田,此举有些类似伟人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形式发展的需求。
军官接过银子颠了颠,是五两的官银,看了眼地主道:“那你就把契约拿来,我们要检查。”
见对方坚持要看契约,地主应了声:“您稍等,您稍等”,忙让人去取。
不一会儿的功夫,有家奴把契约拿了过来。
军官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随即将手里的银子又抛了两抛,看向随从道:
“记下来,这户地主行贿农耕会人员五两银子,按农耕会的规矩行贿者要被收押,来人呐,把他给我捆了!”
“官爷您这是怎么说的!”地主刚说出这话,就被两个民兵将两条手臂背在身后,疼得他连连叫道:“官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啦。”
他的夫人和两个小妾也过来求情,一时间哭成一片。
军官被哭的心烦意乱,大吼一声道:“别哭了,安静。”
这一嗓子还真管用,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军官看了眼地主道:“不让我们抓你也行,有个认罚的法子不知你干不干?”
“您说,您说。”地主强抬起头,忍着疼道。
军官道:“按农耕会的章程,贿赂公务人员要处以百倍以上罚款。
你刚才拿的是五两银子,现在
至少要拿出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地主失声喊到:“您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呀。”
地主所言还真不虚,他的财产在房子在地,一时还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
军官狞笑一声道:“拿不出来就带走。”
抓着地主的两个民兵闻言,押着他就往外走。
吓得地主忙道:“我交,我交,不过您得让我进屋取。”
军官给了两个民兵一个眼色,两个民兵放了地主,地主带着三个老婆进了屋子。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地主就拿出了一布袋银子,还有一个首饰盒,给了军官道:“官爷,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银,您来这样凑凑行不。”
军官看了看首饰,又看了看布袋里的银子,估计五百两只多不少,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
来人呐,给他写个收据。”
“是。”有个民兵写好了收据,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哎呀,我忘了带印章了。”
军官骂道:“没印我怎么收罚款,这样吧,还是先把人抓起来,等有了印章再放人。”
军官嘴上这么说,可却把银子和手饰盒收了起来。
地主早就明白了什么,忙道:“小人用不着收据,用不着收据。”
“真用不着。”军官问。
“真用不着。”地主道。
军官微微一笑道:“也好,那就过些日子再给你补上,告诉你,一定要遵纪守法的人。”
地主道:“您放心,我一定遵纪守法,一定遵纪守法。”
“走了。”军官吆喝了句,带人出了门。
见这伙人走远,地主这才长舒了口气。
有个小妾咬着牙道:“老爷,这些人怎么和官府的人一样黑?”
“是呀。”另一个小妾道:“这个李大帅口口声声说为老百姓,我看他们也是一路货。”
大夫人跟着道:“没错,什么天下大同,我看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三位夫人平日里明争暗斗,今日却异常齐心,因为她们失去首饰,那可是辛苦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