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没有理想的学校。
甚至上次出事之后，她都不想再上学了。
如果不是妈妈嫌丢脸，翻来覆去各种说，和他年龄不太够打工，也许她现在早已离开这个城市了。
但这是她的私事，她不会跟战景睿说，大不了不接他的话就是了。
见贺瑶不说话，空气安静两秒，同桌把话接了过去。
“有有有，当然有理想的学校。”
“我的梦中情校是南城航空航大学。你知道的，我一直对做飞行员很有执念…”
“那你还学成这个样子？”
战景睿面无表情扫了同桌一眼，挖苦他。
“能走后门就走后门吧，不能走后门现在回家做梦也行，不然以你的成绩想考那个，天方夜谭。”
他说话难听，同桌却毫不在意，没脸没皮的咧嘴一笑。
“你不是说梦想嘛，想想总是可以的，嘿嘿，我知道自己差的远，但以前那是没努力，现在这不有你嘛。”
“几个破手办，还想让我保送你进大学？”
“可不是几个。要是你以后每天都辅导我和贺瑶，我把生活费拿一半出来孝敬你。”
跟战景睿谈钱，就像跟农民谈庄稼一样，根本不稀罕好吗？
他一
半的生活费，在战景睿眼里等同九牛一毛。
“少废话。既然你们都听不懂，也不想学，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他要起身，同桌急忙拉住他。
“别，没说不想学，想！就算我再朽木，你好歹试着雕一下，实在不行再放弃。”
“主要我自己无所谓，刚在贺瑶妈妈面前吹完牛，她不能荒废了。你就当积德行善了，帮帮忙，帮帮忙。”
他求得情真意切，而真正需要帮忙的贺瑶却端的比什么都板正，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不过这样挺好，战景睿讨厌废话多的人。
她不说话，正好合他的意。
既然俩人都听不懂，他只能从第一课开始讲。
这次比刚刚有人性多了，讲两句停下来看他俩一眼，待两人都点头了，再继续往下。
两个小时过去，战景睿口干舌燥，给他们俩布置了作业，收拾东西起身。
“明天我检查。作业要是没写完或者不合格，后天我就不来了。”
第二天，他又按老时间去了病房，两人都规规矩矩的交上作业。
战景睿扫了一眼，还不算太笨，贺瑶都给做出来了。
但同桌嘛。
他又开始找借口：“昨天实在太
忙了，没时间写，你也知道的，课堂上老师布置那么多，我还要来照顾她，回家还要应付我妈，还要做你额外留的作业，忙不过来……”
说得跟他平时写过作业似的，战景睿懒得理他。
同桌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在苏城很有名，他根本不需要用学历来证明自己，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战景睿认识的这样的人很多，也知道大家的心理活动，反而像他这样拿学习当饭吃的成了另类。
其实他知道同桌不需要自己这个老师，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答应了。
贺瑶愿意学，他就继续讲。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头一天讲课，第二天去检查作业，转眼时间过了一周。
周六下午下课，他又去了病房，没成想病房里多了一群人。
是班长，带着学习委员和另外两名女同学来看望贺瑶的，正在跟贺妈妈说话。
班长是那种很典型的，家境好，性格开朗，长相端正，学习好的好学生，深受长辈和老师喜爱。
但在战景睿眼里，小小年纪这么面面俱到，显得太圆滑了，他不喜欢。
大家不知道在跟贺妈妈聊什么，叽叽喳喳围了一圈。
贺瑶还是
那副老样子，面无表情坐在病床上，突然一抬眼，看见了战景睿。
两人从浮动的人头中四目相对，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贺瑶眼里看到了一丝光芒。
跟以前一样，战景睿在门上叩了叩，大家回头看到他。
班长和其他同学表现的很高兴，纷纷过来打招呼，贺妈借此机会又跟大家说，她先回去一趟，晚点再过来，让大家好好玩，给她们带好吃的。
人走了，战景睿从书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卷子递给贺瑶和同桌，让他们做一周总结测试。
两人低头写字，班长也不带那两三名女同学走，看了又看战景睿，忍不住跟他搭话。
“没想到你这么热心，放学还来帮贺瑶补课，辛苦你了。”
战景睿不知道她在代表谁的立场向他表达感激，向她投去了个不解但无所谓的目光，没说话。
班长跟他对视上，有些羞涩和激动。
“你刚没来的时候我听许征说了，你要保他进南城航空航天大学，南城这几年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正好我也想去南城…战景睿，你以后想报哪个大学？”
人家在写卷子呢，你这没完没了的合适吗？
战景睿
没说出口，眼睛看着窗外，淡淡道。
“还没想。”
班长继续没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