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竟然就盖聂。自这两人开了头,送贺礼的官大夫们就多了起来,或布或钱,或酒或肉,不一而足。刑曹从事临时当起了文书,把送礼的官员一一登记。夜间,众人分析送礼的名单,发现仅限于过去有过交往的人,比如一起修过褒斜道的,或一起到阏与、武安打过仗的。 第三天,武安君白起派人送来了贺礼。芒未道:“事谐矣,河东之功未之小也。” 郑安平遂请乡里相助,担了十担聘礼,一群孩子前后跑着,热热闹闹地到两家下聘。乡、里啬夫早已听闻安国君送了贺礼,一个个礼敬有加。 第四天,泾阳君和高陵君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芒未道:“若无穰侯、华阳之礼,吾恐朝议有歧,不相让也。”众人见芒未说得十分肯定,但皆不知其所以然。芒未解释道:“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一叶之落,而知秋之将至矣!”众人还是一头雾水。 第五天,楚太子送来了一份贺礼。和秦大夫所赠皆为朴素的秦产不同,楚太子送来的都是楚产:玑珠鳞甲,丝绢锦绣,竹木漆器……无一不尽显奢华!押车过来的是芒家三子。 芒家三子的身份,郑安平、陈四和芒未都很清楚,但不能向刑曹从事透露,只说是楚左徒黄歇门客申公子及其门下。刑曹从事登记完毕,让郑安平等人单独卸车,不要与其他人的礼物相混。其实哪里混得了,楚器和秦器的差异是那么明显,几乎一眼之下,就能看出来。不过既然刑曹从事如此说,郑安平他们也就照办,把楚太子的礼物单独放了一个房间。 宴席之中,车右先生问道:“或云河东盐业官营,其或有之?” 郑安平道:“山川所出,皆为官营,非独盐也。鱼禽鸟兽,竹木铜铁,莫不如此。” 车右先生道:“夫盐者,民所用也。安邑之盐,天下仰之。纵收官营,亦当广布天下,令其流通。未可专持,而乏天下之味也。” 郑安平感到奇怪,道:“安邑之盐,通于天下,未闻专而断之也。” 车右先生道:“昔者,盐商以车马担囊行于天下,乃有其盐。今闻魏不见盐商数日矣!” 郑安平道:“诸盐商非皆出于安邑,各邑尽有,但赴安邑运盐,贾于各地。魏若无盐,自当赴安邑贾,然后可以粜之。” 车右先生道:“魏地所见,诚非大夫所言者。” 郑安平道:“臣出安邑数日,若有新政,臣未之闻也。” 车右先生道:“盐关天下非小,一举而天下震。愿大夫善言张守,勿令天下乏味也。” 郑安平搬出盐梅,道:“咸阳盐梅,无所缺也。魏地则未知也。先生之言,自当善言于主。” 宴席过后,郑安平问三人道:“安邑不通盐商,岂非自断财路?申氏之言,或未可信。” 芒未道:“申公子事于楚左徒、太子,谅无虚言。丞其咨于安邑可也。” 郑安平道:“汝二子皆当婚娶,未能离也。其可者,但刑皮先生也。”刑曹从事是皮县的刑曹,故郑安平如此称呼。 刑曹从事道:“河东丞所令,安得辞。愿得令即往。” 郑安平知道,这位刑曹从事离开家,往来于咸阳已经月余,早生归乡之念。于是道:“烦劳先生,甚为不忍。”于是把要向张禄报告的各项事宜一一条列出来,众人加以补充,共列了二三十条,连陈、芒二人的婚事,有什么人送礼,年终秦王的赏赐应该如何分配等事,都列在请示的范围内。当然,其中的一条是“闻安邑盐商不行,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