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愣了一下,答道:“然也!” 张辄道:“厩下有马,可少待之。”引着军使下去。不久,军使骑马而去。 远处秦人的鼓声一直响到太阳偏西,才传来大家期待已久的魏人的鼓声,以及阵阵钟声。信陵君一众又长长舒了口气,司莽看了看天色,道:“今只此耳,期于旦日。” 果然,不多久,军使骑马来报,秦人的第二次进攻已经为我所击退。信陵君再次勉励了众军,许以奖赏。军使骑马回去了。 信陵君对张辄道:“先生赐马,竟得如此大用,远见卓识,虽古人无以加也。” 张辄道:“大夫之马不足,而传令者众,故使军使走至华阳。城中马匹尚充,可稍援之。” 信陵君道:“今后先生若见所宜,可径行之。” 张辄道:“喏!” 司莽望了望远处,道:“云气渐暗,秦人将退。愿君上与诸先生回府,略进饮食。站立时久,滴水未进,想已饥疲。” 信陵君等闻此言,方才觉得双腿酸痛,浑身乏力,两目干涩,竟然提不出一点劲来。信陵君苦笑道:“设秦人至,吾等不战而败矣!” 司莽道:“惜士卒之力,养士卒之气,此战胜之一道也。秦人竟日不得食,累战而无功,云气渐灰,必气沮而退。” 信陵君道:“卿能观云气?” 司莽道:“所谓云气者,不过天象也。天与人合,人有所思,天必应之,故知之。” 信陵君道:“卿且观此战胜败若何?” 司莽道:“两军皆无败象,正堪敌也。”信陵君沉默下来,良久道:“若相持不败,亦得胜也。” 司莽道:“君之言甚合兵法。先为不可胜,而待敌之可胜,此取胜之道也。” 信陵君道:“诸先生可退而进膳!”门客们纷纷离去。信陵君对司莽道:“卿其同餐?” 司莽道:“臣竟日未入营,于心不忍。愿与士卒同之。” 信陵君赞叹道:“身与士卒同,虽古名将,无以加之。孤欲同餐,可得间焉?” 司莽行礼道:“君上若能出此,必能使士卒战不旋踵,而效死力。” 信陵君忽道:“中营若此,左右二营奈何?” 司莽道:“容臣计较之。”遂与张辄、仲岳二先生一旁商议,信陵君没有参与,把一切都交给这三人,独自走到城墙边,继续向远处眺望。 少时,一骑飞至,军使报道:“秦人收兵回营。大夫有令,全军收营,飨士卒。” 信陵君就于城上行礼道:“喏!”军使骑马而去。信陵君回头道:“全军收营,飨士卒!” 司莽道:“擂鼓收营。”复对信陵君道:“大夫飨士卒,计盖出此也。君上可勒二辎车运粮至营,与士卒同欢。” 信陵君道:“全凭卿等熟筹之!” 司莽道:“可拨弩箭等以充诸营。” 信陵君道:“城中有弩不过千架,箭不过十万。后军二千余众,虽罄其所有,不能给也。前军弩箭有失,全赖城中给之。孤意,待与大夫商议,先尽前军,再与后军。” 司莽道:“君上所虑是也。然武卒无弩,其战无技。奈何?若单以戈戟相击,技盖与民军同也。” 信陵君道:“愿熟筹良策,孤谨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