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婕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边转边不自觉地咬指甲。
她已经这么来回了一千二百圈,水葱似的指甲变得坑坑洼洼惨不忍睹,手指头也快被她啃秃了。
隽婕没有想到,她甚至没有想过,被大殿下亲自点名选中的即墨,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见过大殿下的模样,平时无法无天鬼灵精怪的一个小伙子,像个小傻子一样被大殿下骗的团团转,在三十三重天里陪大殿下玩着几近儿戏的角色扮演游戏。
扫地的,地位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呵,隽婕听到即墨心里对大殿下的定位时,差点没给他跪下去,他也是敢想!怎么就不用他那颗使阴谋诡计插科打诨时转的飞快的脑袋瓜子想一想,整个三十三重天有有清洁工吗?有吗?!
但是隽婕一个字都不敢说,也完全没那个胆子告诉即墨真相,因为大殿下明显乐在其中,很喜欢这个被认错的游戏,并且很有兴趣和即墨继续玩下去。
所以她不仅得守口如瓶,还得瞒着其他人,或者在其他人察觉端倪时让他们帮忙一起瞒着。
她太难了……
芙蕖池潭边,即墨正和洺风吐露心中愁绪。
上次在仙池钓玉莹鱼并且把鱼吃了的事虽然被隽婕帮忙“压”下去了,即墨还是不敢让洺风随处钓鱼了,但他又觉得没什么欲望也没什么追求的洺风就只对钓鱼感兴趣,不想他连这个兴趣也失去,于是私底下问了不少人,得知芙蕖池潭离华月恩霈宫远,管的没那么严,只要钓完之后把鱼放回去就不会被发现,就经常带洺风来这儿。
他摘了片荷叶顶在头上挡住太阳,叹着气说,“你觉不觉得大殿下其实是不喜欢我才挑中我的啊?”
洺风抖抖鱼竿,把钩子放下去,“何出此言?”
“因为大殿下从来不见我,也不宣召我。”即墨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往厚软的草坪上一倒,整个人躺了下来,荷叶直接盖住了他的脸。
“除了第一次见他时我看见了他的背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有什么事不是传音就是通过隽婕姐告诉我,再这么下去,我几时才能真正面见大殿下啊……”
洺风问,“你为什么想见大殿下?”
即墨揭开荷叶看他一眼,“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嘛,我要是见不着大殿下,怎么和他说话,不和大殿下说话,怎么拉近关系,不拉进关系,怎么能谈到你,不谈到你,怎么给你换份轻松点的工作?”
洺风却说,“很轻松的。”
他望着无垠的仙荷,清澈的潭水,蔚蓝如洗的天空,还有身旁陪着他钓鱼的人,“现在就很轻松。”
“你啊……”即墨恨铁不成钢,“你就是没追求,你说说你都在三十三重天待多少年了,工作内容一直没变过,虽然我没有看不起你扫地的意思,但扫了这么多年你都不腻歪的吗?我要是你,不说混到隽婕那个位置,至少也是个管事了。”
“嗯。”洺风点头表示肯定,说的话和即墨的吐槽风马牛不相及,“你很厉害,可以做到。”
即墨:“……”
算了,和这傻家伙理论只会让自己过早心梗,不利于仙法修习。
没想到他白天和洺风吐槽完,当晚回到华月恩霈宫,一进门就看见窗下书堆边坐着一个姿态随意的人。
黑发,白衣,还有这君临天下的坐姿,除了仙族大殿下还能是谁!
即墨立马跪地,脑袋磕在地上行大礼,“即墨参见大殿下!”
“起。”大殿下的声音听起来雾蒙蒙的,有种不甚清晰的熟悉,“过来,斟茶。”
即墨赶紧爬起来,有点后悔自己从芙蕖池潭回来后没有先回去换一身衣裳,他以为大殿下肯定和之前一样不在,自己和往常一样过来收拾整理完被到处乱扔的书和笔墨、器皿后就能回去睡觉,哪想到大殿下居然在呢,如果他换身好看点的衣服,说不定大殿下看了一高兴,就会和他多说几句话,拉进一下关系,而不是因为他衣冠不整处罚他。
即墨不敢抬头直视大殿下圣颜,虽然他都好奇死了大殿下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此刻并不是揭晓谜底的好机会。
他过去拎起茶壶,一旁递过来一只白玉一般好看的手,手指间捏住一只古色古香的茶杯。
即墨看的有一瞬愣怔,又忙回过神,加了大半杯水。
那只手从视线里撤走,收了回去。
对方命令,“坐下,本座有话问你。”
即墨赶紧乖宝宝坐姿坐好。
对方说,“殿里的点心,是你换的?”
即墨纠正,“是臣下揣测殿下之所以不动那些点心,乃是点心不合口味,便与隽婕管事说了,隽婕管事换的。臣下妄自揣度圣意,请殿下责罚。”
对方说,“无妨,做的很好。”
即墨偷偷松了口气。
看来大殿下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难相处,甚至比隽婕姐形容的还要平易近人。
大殿下又问,“听说你想见本座,为何?”
即墨一愣。听说?听谁说?知道他想见大殿下的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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