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之下,必有勇者。
很快就有人说出了两个名字,还说能找到人。
顾清语直接让周昶去带着伙计们去抓人,抓到一个就行,抓到了别打别骂,先老老实实地关上一宿,再饿上两顿,等她明日再来发落。
临走时,顾清语掀开车帘,招招手示意周昶走上前,低声警告道:“今晚的事,你要是再办砸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的不敢怠慢。”
今儿耽搁许久,徐嬷嬷是见不成了。
顾清语只能回城,又去了一趟医馆,见掌柜的匆匆迎上来,便知有事交代。
“二奶奶,主子派人传话,宫中一切安好。主子半月后才能出宫,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们去办。”
顾清语迟疑一下,才问:“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呢?”
掌柜的恭敬回话:“宋大人的债主子,有两位。他们背后盘根错节,人脉广布,势力不容小觑。”
顾清语了然点头:“他们能做这种买卖,背后必定有人。宋大人之前的赌债,宋家早晚会还上的。只是往后别添新的了。”
掌柜的明白她的意思:“二奶奶,这种事是防不住的。”
“好歹能想个办法,让他清净几个月,大奶奶还怀着孩子,万一被他们给折腾得动了胎气,那孩子就危险了。宋家的事,未必都是宋老爷一人作死,如果是有人设局,现在也是可以松手的时候了。”
一切都太过巧合。
之前的每一桩每一件都显得太过蹊跷,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在背后精心编排,使得宋静姝孤立无援,只能暗中向她求助。
沈砚说过,他要为她铺路。
其中的细节,她不敢细问。
如今宋静姝腹中的孩子月份大了,稍有不慎,便会出事。
换而言之,宋静姝这颗棋子,留在棋盘上也是安全的,不如暂时放在一旁。
掌柜的犹豫一下,才道:“小的可以去想想办法,但未必能成事。”
“尽力而为吧。”
等顾清语走后,伙计跑来和掌柜的说:“宋老爷的事,乃是主子暗中安排好的,二奶奶如今还不明白?”
掌柜的瞬间变脸,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不要乱说话。主子只交代过,让咱们护着二奶奶,,没让咱们多嘴多舌。”
“可是,二奶奶看着年轻又不经事,主子要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掌柜的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警告:“主子的心思,岂是咱们可以揣测的?”
“小的失言。”
掌柜的深深看他一眼:“别忘了,咱们曾经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要是没有主子,哪有今天?二奶奶也是主子的人,咱们对她必须忠心耿耿。”
等顾清语回到侯府,天边已悄然披上了晚霞的织锦。
周檀绍还未回来,而姜玉瑶正在等着她。
顾清语换好衣服,正要检查小厨房送来的菜单,就见姜玉瑶缓缓进来,一脸沉重:“二嫂嫂,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进来吧。”
姜玉瑶坐下之后,拿出了一封家书:“信是我刚刚收到的,祖母病势沉重,恐怕熬不到秋天了。我想我还是要回去了。”
顾清语忙蹙眉看了看信,不禁忧心道:“难为你了。不过还是要请侯爷和夫人做主才行。”
姜玉瑶点一点头:“晚些时候,我会自己过去说,姨妈和姨丈一定会同意的。百事孝先行,身为晚辈,必不能少了孝道。”
顾清语温柔地握住姜玉瑶的手,轻声安慰道:“此等家中变故,你我皆感痛心。我明儿就让春雪过去帮你收拾行李。回去的路上,要多找些可靠的人才行。此番,妹妹是想走水路,还是坐马车走官道?”
“多谢二嫂照拂关心,我想坐船回去,好歹快些……”
顾清语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等到明年开春,你再过来,到时候大奶奶腹中的孩子也该出生了。”
姜玉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点头道:“有机会我一定再来。”
晚些时候,姜玉瑶恭恭敬敬去请安。
待她道明心意,楚氏不禁连连叹息:“我心实有不舍,欲将你长久留于此间,然世事难全……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到来年,和你母亲再一起过来,届时务必多留些时日。”
姜玉瑶面上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轻声应允,但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主意。
她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虽说侯府人人待她都好,但那份好,终究少了几分血浓于水的亲近。尤其是周檀平失踪之后,她更觉得心间被重石所压,日日沉重。
夜深了。
顾清语还在等着周檀绍回来。
一晃快子时了。
顾清语终是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以臂为枕,轻轻倚在桌旁,闭目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些细微的声响。
她睡眼惺忪,只见对面,一盏孤灯之下,周檀绍的身影静静地坐着,宛若鬼魅乍现。
周檀绍坐在她的对面,自顾自地饮茶,见她恍惚醒来,一脸惊慌懵懂的模样,淡淡开口道:“我才回来,见你睡着,便没吵醒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