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赵瑞平的家人在哪儿？”
顾谦捏着墨玉成的手腕往上提了一下，手肘处快要拧断的疼痛刺激着墨玉成的神经，痛得额头上渗出冷汗来。
顾谦是来真的。
墨玉成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或许低估了顾谦的阴暗面。
这个男人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他也是有阴鹜的一面的，只是平时被他藏在了那温润如玉的笑容之后，让他放松了警惕。
“想知道？呵，拿东西来换。”
当然，墨玉成也是个狠角色，即便到了被人压制的时候，也不忘使用手上的筹码。
想要他说出赵瑞平家人的下落，可以，但他得得到些什么。
“顾谦，你是个商人，等价交换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你要跟我等价交换？”顾谦笑出了声，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在听到墨玉成的闷哼声后，收敛了笑意：“这座工厂对你来说意义重大对吧？”
“你想干什么？！”
一听到顾谦提及工厂，墨玉成顿时变了脸色。
他挣扎起来，奈何手上脱力，根本使不上力气。
顾谦把握着他后颈的手转移到了他后脑勺上，更猛烈地将他的头按在墙上，不准他有任何动弹。
“我大概做了个调查，以前这里是个产业规划园区，这座工厂是园
区中核心的建成项目，本来是拿来投放生产生物化学药剂的，但很不幸，规划园区的扶持计划在项目建成之前的半年前被宣告中止，直到现在都没能投产。”顾谦说得慢慢悠悠的，他只是在讲述一段过去的事情，但在墨玉成耳中，这却是屈辱的开始。
“扶持计划中止之后，之前参与核心项目建成的负责人和投资者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不少以破产告终，有些看不开，甚至寻了短见，从自家建成的项目建筑楼上一跃而下。”
说到这里，顾谦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已经沉默下来的墨玉成。
“我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信息，墨先生要听吗？”
“……”墨玉成不说话，死咬着牙，狠狠想着，如果他现在能够自由行动，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拔了顾谦的舌头！
“这座工厂最开始的投资人，姓墨。”
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顾谦直接撕开了墨玉成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伤口。
没错，这座工厂最开始属于墨玉成的亲生父亲。
二十几年前，项目中止之后，他父亲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便从这楼上一跃而下，留下墨玉成这么一个儿子。
“墨先生最好想清楚再跟我讨价还价，要么，你告诉我赵瑞平家人的下落，要么，这家废弃工
厂我有的是办法把它拆掉，你自己选一个。”
顾谦的狠，从来不是浮于表面的，他的狠，总是一针见血，正中红心。
只要看准了对方的弱点，就稳准狠地下刀，脸上依旧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才是纵横商场数载却令人敬畏的商界传奇。
“呵！小芸知道你是这么个冷血的人吗？”
最重要的软肋被顾谦掌握，墨玉成就算再愤慨，也只能选择妥协。
但即便是妥协，他也绝不想要落下风。
冷笑一声，他牵扯出唐芸，因为只有在提到唐芸的时候，才有可能把握住顾谦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
“这就不劳墨先生担心了。芸儿是我的妻子，跟墨先生不同，我的任何一面她都看到过，而且她都能接受，即便是我最阴暗的那一面。”
顾谦跟墨玉成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一个是喜欢打破规则的毒蛇，另一个则是能将规则玩弄于掌心为自己所用的执棋者。
虽说都有阴暗的一面，但对于唐芸而言，执棋者更符合她的标准，或者说更符合她从小到大以来建立的三观。
从墨玉成口中获得了赵瑞平家人所在位置之后，顾谦立刻让人出动。
不出一个小时，便接到了人已经平安送达指定地点的消息。
顾谦依照
承诺放了墨玉成，自工厂出来的时候，周平表示担心：“谦总，真就这样放虎归山？”
墨玉成那毒蛇一样的性子，一定会不择手段对顾谦进行报复。
“他身后的势力才是关键。”顾谦回头瞥了眼整个废弃工厂，眉眼下尽是凝重：“如果不能摘除他背后的保护伞，就算再把他送进警局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会卷土重来。对付他，得釜底抽薪才行。”
但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顾谦查到现在，唯一得到的有用消息就是墨玉成的后台是s市的一个人。
至于那人是谁？尚未可知。
消息隐蔽得太好，很多痕迹都被打扫得很干净。
即便是顾谦也查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唯一的办法，只有等。
等墨玉成再一次作妖惹出事来，等到他身后的人出面帮他摆平事端，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顺藤摸瓜，把他背后的人找出来。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顾谦本想着唐芸已经睡了，便放轻了动作开门。
谁知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唐芸蜷在沙发上，抱着可乐等他。
“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