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好久不见。”
江琳像看到久未相见的好友一样跟唐芸打招呼。
“你们认识？”
张医生有点惊讶，毕竟江琳之前说她来a市没有多久，而且很少看她跟谁一起来，他还以为她没什么朋友呢。
“以前是同学。”唐芸礼貌地回答道。
简单几个字，解释了两人之间为什么认识，也划清了界限。
“是吗。”张医生了然一笑：“那我先去做检查了。”
他没多做停留，拿上仪器就往顾谦的病房走。
“唐芸等等。”见唐芸也要转身就走，江琳叫住了她：“我们聊聊。”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
面对她，唐芸是真觉得没什么好聊的。
如果不是因为顾源，她们两人从来都不会有交集。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我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就算是可怜一个将死之人吧，我能跟你聊聊吗？”江琳放软了音调请求着。
唐芸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江琳又是拿自己的性命这么说，她抿了抿嘴唇，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医院花园里的长凳上坐下，江琳突然握住她的手，低着头哽咽道：“唐芸，对不起。”
唐芸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下给弄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又听江琳道：“我为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坏事道歉。我只是太嫉妒你了，也太害怕你把顾源抢走，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反省过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想在仅存的时间里还活在愧疚之中，所以我想要请求你的原谅，对不起。”
她越说越哽咽，到后面伤心得哭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不被她的哭声吸引，投来打探的目光。
唐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看她哭得那么狠的样子，心里一软。
“你先冷静一下。”她迟疑地伸手在江琳背上拍了拍。
好瘦。
掌心触碰到她的背脊，明显感受到脊骨骨节突出。
对她的同情又增加了几分。
“擦擦脸吧，别哭了。”
唐芸给她递过去一张湿纸巾。
江琳接过去擦了擦眼角，顶着微红的眼眶期待地看着她：“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她就那样直直地，满怀期盼地看着自己。
唐芸嘴唇动了动，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深呼一口气：“好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想到江琳现在的身体状况，唐芸确实不忍心再怀疑她。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联系你吗？”江琳破涕为笑，开心的样子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明媚。
她拿出手机：“我自从离开a市之后就换了新手机，以前的通讯录全都不见了，我可以加你一个好友吗？你放心，我绝不会打扰到你的。”
“可以的。”唐芸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在接受到好友申请后，点了同意。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谦哥哥现在检查应该差不多了吧，唐芸想。
“好的。”江琳喜滋滋地冲她摆手送别。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中，明媚的笑容立刻散去，阴鹜在眼底晕开。
她低头看着刚刚加上的好友，冷冷撇嘴，把唐芸的备注改成了【bitch】
唐芸回到病房的时候，顾谦刚刚检查结束。
“你记住这段时间少用这条腿，多养养。”
张医生交代最后的注意事项，在察觉到顾谦走神之后，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唐芸正笑着看这边。
“你这样忽视医生的嘱托，小心我记仇。”
无奈一笑，张医生一边收拾听诊器，一边戳了下他的肩膀。
“知道你小心眼。”顾谦笑骂道：“放心吧，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不会让张大医生失望的。”
“辛苦张医生了。”
临走时，唐芸特地鞠躬道谢，礼貌温柔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
“多么懂礼貌的女孩子
啊。”张医生笑着点头回应她，最后调侃了顾谦一句：“你这老狐狸可得好好对人家。”
“老狐狸。”
等人走了，唐芸也学着张医生刚才的语调叫顾谦，脸上闪过狡黠的灵气。
“乖，别捡坏的学。”
顾谦捏着她的脸，象征性地惩罚一下，这小丫头，居然揶揄他。
“我觉得张医生这个称呼挺形象的。”
唐芸耸耸肩，把他的手轻轻拉下来：“所以，检查做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周平去办出院手续了。”
趁着这个时间，顾谦把人拉过来温存一会儿。
“我得帮你收拾东西呀。”
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顾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手，他索性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压着她往自己怀里靠：“待会儿刘雨会让人过来弄的，你就乖乖在这里陪我。”
温柔的语气间带了几分强势，这种强势唐芸并不排斥，反倒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