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唐芸发怒，是何霆没有料想到的。
他的话旨在试探顾谦，却未料唐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饭桌上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肖婧怡看着女儿那冰冷的视线，心里微痛，她想哄哄女儿，可张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芸，别生气，是何叔叔说错话了，何叔叔跟你道歉。”
何霆先低了头，他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尤其是当着顾谦的面。
顾谦捏了捏唐芸的手，安抚道：“别生气了，刚才吃了那么多，小心胃疼。”
唐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她哪里吃得多了？！说得好像她是小猪一样。
这一眼，狠狠拨动了顾谦心底的那根软弦。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发小脾气，都说女生的小性子，只在打开心门的时候才会外露，现在看她对自己使性子，顾谦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既然何霆都道了歉，唐芸也不会抓着不放。
浅浅点了点头，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
接下来的谈话里，没有人再提到顾源的名字，何霆也没再继续追问顾谦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一顿饭，大概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芸，何叔叔送你回去吧。”
到了分别的时候，何霆主动提出要送唐芸回家。
唐芸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身边的肖婧怡。
何霆刚才只说送她，很明显，肖婧怡是不会跟唐芸回去的了。
一想到回去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冷飕飕的房子里，要是以前还好，但今天，在被顾源吓到之后，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芸儿就由我送她回去吧。”
在唐芸开口之前，顾谦大手揽过她的肩膀，替她婉拒了何霆：“我和芸儿正好顺路。”
肖婧怡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被何霆拉住：“那就麻烦顾总了。”
等唐芸坐上顾谦的车离开，肖婧怡不悦地甩开何霆的手：“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虽说顾谦是女儿的未婚夫，送她没什么不对，可她作为小芸的母亲，想跟自己女儿多待一会儿难道都不行吗？
“小芸不想跟我们待在一起，你看不出来吗？”
何霆一句话，就让肖婧怡闭上了嘴：“那孩子，表面上看着柔顺好说话，可骨子里跟唐宇宁一样倔强。在她愿意接受我们的关系之前，最好不要把她逼得太紧了。”
这句话，既是说给肖婧怡听的，也
是说给何霆自己听的。
不仅是唐芸，他家那臭小子也是一样，对他和肖婧怡在一起这件事完全接受不了。
两个孩子都这样，实在是让人头疼。
“真是的，那孩子怎么偏偏在性格上遗传到他了呢……”
想起唐宇宁那偏执的性格，肖婧怡苦恼不已。
车上，唐芸坐在顾谦身边欲言又止。
顾谦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等待她自己开口。
他希望她能主动跟自己提要求，主动依赖自己。
“谦总，前面稍微有点堵，估计要晚个十分钟左右。”
周平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正好看到顾谦像一只狐狸一样对着唐芸露出狡黠的笑容。
又在逗小白兔了，周平暗哂，收回了视线。
像他这样的高级总裁秘书，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谦哥哥。”唐芸看了眼前面的路况，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嗯？”顾谦上扬的语调透着微微的轻快。
“我能不能去你那儿？”
总算是说出来了，唐芸怀着忐忑的心看着他。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可她实在不想自己一个人，但除了他，也想不出还能去谁那儿了。
顾谦嘴
角微扬：“为什么？”
他承认他很坏心，但就是忍不住想听她亲口说出理由。
“我不想一个人…”唐芸喃喃道：“今天顾源那样对我，我是真的害怕了。我就是想有人做个伴，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她自己没意识到自己最后的语气听上去有多么委屈。
在顾谦眼中，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完完全全戳中了顾谦心底最软的部分。
顾谦啊顾谦，这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软肋了。
你怎么舍得拒绝她啊！
暗叹一声，顾谦低头碰了碰她光洁的额头：“对你，怎么都是方便的。”
只要是她的事，在他这里都是无条件通行。
回头跟周平说了声，车就在前方路口掉了头，往顾谦的住所开了过去。
顾谦现在住的地方，是位于a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公寓。
设施完善，隐秘度极高，许多企业政要的核心人物都聚集在这里。
“原来你住在这儿啊。”
唐芸有点意外，她之前一直以为他跟顾源一样，和顾伯伯住在一起。
“自己住更自在。”顾谦道。
他没有告诉唐芸，自己自成年后就搬出来
了，他不想看到那对鸠占鹊巢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