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双鲜少看见他这么无助脆弱。 她情不自禁酸了鼻子,眼眶一热,眼睛都红了。 她挣扎几下,挣扎不开,索性由着他,声音依旧是淡淡地说:“人活着,肯定会失去很多东西,同时也会得到。” 厉云霆像个孩子,把她抱紧,声音低低的,“我不想失去,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万分煎熬。” 他身上酒味很重。 酒气冲天,像是喝醉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纪成双是相信他的。 她心里难受的要命,酸涩道:“我们结婚三年,刚分开是会不习惯,时间越长,越容易忘记,再熬一熬等一等吧。” 很快,就会习惯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她也一样。 爱他十六年,结婚三年,刚离婚真的很舍不得,很不习惯啊。 可是人这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守护的人。 比起生命,爱情就微不足道了。 厉云霆心脏像被石头堵住,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决心。 越是清楚,越是无奈。 他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抱得更紧。 眼角有冰凉滑落,他的心凉了半截。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自嘲地笑了笑,沙哑的声音道:“我还做不到像你这么想得开。” 纪成双没有辩解。 她哪里是想得开,只是不得不咬牙坚持罢了。 他的怀抱好暖啊,她贪恋地再抱了会儿,才从从他身上起来。 “你歇会儿,我去熬点醒酒汤。” 纪成双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材料。 厉云霆躺在沙发上,目光追随在她身上。 眼看着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他的心揪得更紧。 那两年身体不好,纪成双信不过别人,每次都亲自给他炖补品,补身体。 明明她自己也要好好休息,却丝毫没有在意。 每次他发脾气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会给他一个安静的拥抱。 每每这个时候,就能抚平他烦躁不堪的内心。 她真的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可是这样美好的人,被他弄丢了。 厉云霆的心脏疼得直抽抽。 像被绳索打了个结,疼得他呼吸不畅。 他真想挖出来,丢了。 不出多久,纪成双熬好解酒汤,断了来放在茶几桌面上。 厉云霆躺了会儿,酒精散了许多,怕被她赶走,他眼睛半睁未睁,迷迷糊糊看着她。 听见她轻声说:“熬好了,我试过没那么烫,可以喝了。” 她说着坐在沙发边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厉云霆睁开漆黑的眼眸,凝着她,眸子幽深难测,“醒过来不是什么好事。” 纪成双没有去猜测这句话的意思。 不重要了。 “喝点吧,喝了能不那么难受。” “这点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心脏的难受,简直不值一提。 厉云霆双手撑着沙发,坐了起身,纪成双把碗递给他,他没有接,而是拧着眉心,揉着太阳穴。 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头晕……很晕。”厉云霆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无力地靠着沙发靠背。 毕竟夫妻一场。 纪成双又深爱他,终究做不到太冷漠绝情。 她端起碗,拿起勺子一勺勺喂他。 他倒也很配合,喂一口喝一口。 期间一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肉眼可见的深情,化都化不开。 纪成双心想,如果他不曾提出离婚。 安柔不曾插手他们的婚姻 他就如现在这般在意她,疼爱她,该有多好? 但人生里头,从来没有如果。 很快一碗解酒汤喝完了。 纪成双把碗放下,扶他躺好,“好好睡一觉吧。” 厉云霆怕她走,拉住她手腕,眸光染上一层蒙蒙的雾气,“看得出来,你明明还很在乎我。” 他的心悬挂起来,像是在求证什么。 纪成双心脏传出绵绵密密的疼,细细的,最要命了。 她却强忍着,平静地说:“夫妻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你难受,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厉云霆明白她说的是,就算是朋友也会照顾的意思。 原来他们之间,感情不过如此。 是他太多念想了。 厉云霆心里一声苦笑,仍牢牢抓着她的手,“只要我不醒,就不会明白太多。” 就能一直沉浸在,她还在乎他的念想里。 他闭着眼休息。 是真的累了。 身心俱疲,加上酒精的作用,他能好好睡一觉。 自从离婚后,已经好几天,彻夜难眠了。 纪成双陪在他身边,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他呼吸渐渐平稳。 她的手还被紧紧抓着。 就像一个孩子,抓牢深爱的玩具。 生怕自己在乎,最爱的人离开一样。 纪成双轻轻拿开他的手,起身回房间,拿出一件毯子盖在他身上。 看着他俊彦英气的脸庞,心脏的疼痛就没停止过。 太折磨人了。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他比她好的是,他不爱她,要忘记要比她容易的多。 纪成双强迫自己别再多想。 起身把空调温度调到二十六度舒适的温度,才回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 纪成双走出房间,听见客厅有动静。 她走出客厅,看见厨房一道身穿黑色长裤白色衬衫的身影,卷起袖子在做早餐。 他是背对着她的,身材颀长俊挺,单看背影都让人入迷的程度。 那人正是厉云霆。 想想,如果他们在谈恋爱,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心动。 最爱的男人为自己进厨房,洗手作羹汤的感觉,该有多暖。 纪成双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这时厉云霆回头,发现了她,薄唇掀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