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替身啊。 难怪以往厉云霆总说,她的声音好听。 一开始,还以为是夸赞。 没成想,还有这一层。 纪成双好难过呀。 可心痛到麻木,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少夫人,你怎么了?”李婶看她脸色不好,担心问。 纪成双回过神,摇摇头,勉强扯开唇角,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没什么,李婶,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纪成双起身上楼。 李婶看她样子不对劲,紧张地抓着围裙擦手,是不是她说错话了? 回到房间,厉云霆从浴室出来,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见她失魂落魄,厉云霆眸色一紧,大步迎上来,“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纪成双抬起清冷的眸子看着他。 很想问,我是替身么? 但她没有勇气,问过了一次,再问,依然是自取其辱。 “成双,你到底怎么了?”厉云霆都急了,轮廓分明的面容上一片担忧。 纪成双勉强扯开唇角,平静地说:“我没事,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一语双关。 她真的很累。 “真的?”厉云霆还是不放心。 纪成双弯起唇角,笑得苦涩,“真的,真的累。” 厉云霆绷紧了神经,总觉得她这句话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他伸手,拇指摩挲她的脸颊,低低的嗓音磁性温柔,“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月底是姑姑的生日,顺道给她买份礼物。” 纪成双莞尔,乖顺地点点头,“好。” 她差点忘了生日这回事。 厉云霆父母双亡,十六年前回到厉家,一直由姑姑厉婉心照顾。 对厉云霆而言,厉婉心如同母亲的存在。 厉云霆眸光凝着她。 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温顺安静,令人相处起来感觉很舒服。 厉云霆不由勾唇笑了笑,“我突然很好奇,有什么事是你会说不的。” 纪成双晦涩地说:“又不是说了不,就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如此,还不如不说。 比如,让他离开安柔。 还有,离婚的事。 有些事情,无力改变,那就大方接受。 “怎么说话这么感伤,成双,你有点不对劲。”厉云霆深邃漆黑的眸子,夹带一丝关切。 “突然有感而发而已,我没什么。” 纪成双扯唇笑笑,心是苦的,抬手把他的手拿了下来,发现他贴在手背的创可贴都湿了。 她抬起眼来,嗔怪道:“怎么弄湿了,跟你说过伤口不要碰水,才能好得快。” “洗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小伤而已,没多大事。”厉云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纪成双做不到不关心他,无奈地说:“不处理好,小伤也能惹出大毛病。”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很快,提着个药箱回来。 拉着他到沙发那坐下,动作轻慢地撕掉创可贴。 紧接着,利索地拿出医用棉签,蘸碘伏给伤口重新消毒,消毒完之后又抹药。 因为创可贴对伤口恢复不好,她换成简易的纱布贴上,再用胶布贴在纱布上面固定,防止脱落。 纪成双很快做完这些。 她眉眼低垂,动作细致温柔,身上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沐浴香,混合着她的体香,香味格外诱惑。 厉云霆眸色幽深,眼底滚动着一股暗潮。 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脑袋,按在胸口。 厉云霆眼眸漆黑隐忍,喉结滚动,压抑着情绪,嗓音低低地说:“成双,你真的好得没话说。” 纪成双刚才在收拾药箱,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回药箱的棉签。 闻言,鼻子酸溜溜的,眼睛一阵发热,瞬间盈满了泪水。 委屈、不甘、心酸…… 五味陈杂。 她心里难受极了,咬了咬下唇,说:“我再好,也有得不到的人。” 厉云霆以为她指的顾辛城,她的阿然。 想起她之前说的,以为她是误会顾辛城不喜欢她。 他心下一沉,半晌,修长的手指揉揉她的后脑勺,宠溺地说:“怎么会,我们成双那么优秀,长得漂亮又有才,谁能不喜欢。” 顿了顿,他无声一笑:“顾辛城没有老婆,没有女朋友,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是有意思的。” 在度假村的时候,看见他们在一起,他疯狂嫉妒。 没想到,最后她会跟他回来。 兴许是顾念夫妻情分吧。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在替别人着想,反而对自己的事不在意。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了离婚那一步,顾辛城应该能对她很好。 纪成双知道他误会了。 也好! 免得知道她爱的是他,令他为难,令自己难堪。 纪成双紧紧咬住下唇,把眼泪逼回去,抬起头,神色平静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厉云霆唇角勾起,“我调查过,要知道他的事不难。” 纪成双心底如被巨浪侵袭,波涛汹涌。 她勉强扯唇一笑,“那是不错。” “嗯,我们成双的眼光向来不错。”厉云霆眸色一痛,极力隐忍。 心脏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纪成双心里是苦涩的,看着他,脸色平静如常,“伤口处理好了,可不能再沾水,多注意点好得快一些,不早了,准备准备睡觉吧。” 说完站起身,提着药箱走出房间。 厉云霆嗯了一声,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瞳孔溢出一丝痛色。 纪成双到了小客厅的储物柜前,把药箱放好,痛苦地揪着胸口蹲在那一动不动。 心脏的疼痛无休无止。 纪成双觉得太难受,太痛苦了,手握成拳头捶胸口,一下又一下,仿佛这样能好受一些。 好半晌,她才回房间。 厉云霆躺坐在床上等她。 好看的脸庞棱角分明,五官雕刻般精致立体,浓眉下一双眼眸深邃幽深,看什么都显得格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