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成双微愣。 没注意到身后的厉云霆，扯开唇角，自嘲地说：“你别说笑了，这个时候我也笑不出来。” 顾辛城目光微凝，迈近她半步，“我没在开玩笑，如果十六年前，你先爱上的人是我，今日我不会让你那么难受。” 纪成双不可置否。 她确实难受，但没有后悔过。 动了动朱唇，纪成双刚要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薄凉的声音：“合着顾总是要抢我老婆。” 话落人至。 厉云霆来到纪成双身边，大手抚在她后腰，与她并肩站着，呈搂着她的姿势。 动作在宣示主权，深邃的眉眼盯着顾辛城，“刚才我似乎听到十六年前的什么，怎么，你们十六年前就认识我了？” 声音听着没有波澜，眼底却尽是困惑。 他对他们，毫无印象。 纪成双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心脏抖动了一下。 见他实打实站在身旁，她心里如擂鼓般不安。 神情怔愣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顾辛城看了她一眼，才挑眉瞥向厉云霆，半真半假地说：“我与成双算是青梅竹马，如果没有厉总的出现，她会是我的人。” 厉云霆浓眉深凝，“是么？我刚才似乎听到，十六年前，成双就爱上我了。” 说完偏头，探究的眼神看向纪成双。 搂在腰上的手，力度明显重了几分。 纪成双面色看似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你听错了。” 顾辛城说得干脆，伸手欲将成双拉到身边来。 厉云霆动作更快，扣住他的手臂，眼底划过一丝寒意，“别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 顾辛城手臂用力，与之较劲。 两人臂力惊人，不分上下。 虽然面色无异，手臂暗暗较劲，仿若刀剑切磋。 纪成双感受到明潮暗涌，闭了闭眼，准备坦白的时候。 顾辛城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想法，一把抽回手，比她更快开口，“如你听到的一样，我跟成双十六年就认识，只不过她不爱我，而你跟她只认识短短几年，又凭什么？” 纪成双看着顾辛城，几分感激。 她这人不会说谎。 一旦说谎，会异常紧张，很容易被人一眼识破。 厉云霆何等聪明。 即使明知道不能跟他提起十六年前的事，刚才也差点不得已坦白。 幸好顾辛城替她解了围。 厉云霆观察他们，神情不辨喜怒。 她爱他？ 这么多年，她梦里都会喊着的男人，可不是他。 即使真如她说的，阿然不是顾辛城，她不爱顾辛城，但也爱着那个阿然。 只是，顾辛城明明就是阿然，他亲耳听见过，不会有错。 兴许，这些不过是他说来忽悠他的话。 “顾总，难怪你能成为顾氏集团掌舵人，忽悠人的本事也是一流，但你以为，我会信你？” 说完，厉云霆眼底的嘲讽变成了厉色。 顾辛城站得笔直，唇角若有似无勾起，口吻几分霸气：“当然，我会把成双从你手里抢过来，不会再把她让给你。” 厉云霆压着眼底的不快，看着纪成双问：“你也是这么想的？” 纪成双对视着他的眼睛，如鲠在喉。 厉云霆凝着她的眼睛，等一个答案。 只要她说不是，哪怕是骗他，他也信！ 可纪成双一言不发，似乎懒得给他一个解释。 半晌，等不到一句话的厉云霆，冷笑了一声，“你连话都懒得跟我说了，也是，一直以来你都这样。” 腰上的手忽然松开。 厉云霆扭身走开，挺拔的背影看起来，显得失望落寞。 纪成双眼睛一阵发热，心里的酸楚溢满，却只能忍在心底不能提起。 她死死咬着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 她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会影响他在厉家所拥有的一切。 后果不堪设想。 她爱他，不希望他面临失去一切的风险。 “成双……” 顾辛城神色不忍，抬起手想抱抱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纪成双背对着他，背影淡漠疏冷，“辛城，你不该提起十六年前的事，你知道，我一直不愿意提起。” 说完，她抬脚离开。 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顾辛城眸色一痛，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呵呵…… 无论她被厉云霆如何伤害，她爱的始终是他！ 纪成双扣了扣房门，推门而入。 厉云霆刚打完电话，似乎在确认什么行程。 见她进来，厉云霆眉梢微挑，语气不温不火，“怎么？有话跟我说？” 纪成双垂着脸，点了点头。 厉云霆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玩味地挑起唇角，“好，你说，我听着。” 他也想听听，她会怎么辩解。 纪成双咬了咬下唇，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闻言的厉云霆，脸色沉下了几分，心里一阵冷笑，气息骤寒，“嫌我碍事了？” 面对他冷漠的讽刺，纪成双心头犹在滴血。 尽管如此，她表面看来仍然平静，淡淡地说，“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特地留下来陪我，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处理，你先回去吧。” 霎时，厉云霆神色阴沉下来。 他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隐忍却不悦：“我会回去，你也必须跟我回去。” 听着他不容抗拒的口吻，纪成双一怔，“我还不想回去。” “由不得你。” 厉云霆心底狂怒在跳跃，靠近一步，令她感到气息压迫，“在离婚之前，你都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再爱他，也要等我们离婚之后。” 纪成双怔怔看着他的眼睛。 还真是霸道呀。 他不高兴，只会要求她顺从他。 她的心一阵阵尖锐，忽然感到一丝悲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厉云霆等着。 等她说话，等她解释。 半晌，还是等不到她开口。 他彻底没了耐性，咒骂一声，狠狠一拳捶在竹屋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