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他们这份嘉奖,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这要是任何一个职工啥的有了这份嘉奖,绝对能一飞冲天,最次工资也能涨上好几次,月入七八十块不成问题。
可惜,得了这个嘉奖的居然是老农民,给他奖出天去又有啥用,还能多收点土豆子咋地啊。
可能好处最大的就是武谷良了,毕竟他是城镇户口,虽说平时瞎混不上班,好歹还挂着着林业局职工的名头呢。
而且,这还不是武谷良得的最大的好处。
本来这种级别的嘉奖,领导们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来车站接一接,敲个锣打个鼓什么的。
可是,火车还没绕过这座山呢,就见前头,林文镇的方向,半天边都红了。
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烟气,火车都停下了。
“着火啦!”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顿时让火车里鸡飞狗跳了起来,不少人打开窗户就往外跳。
唐河趴在窗口,冷凛的寒风中,烟气扑鼻,再看长长的列车,人像下饺子一样往外跳。
火车上的工作人员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让跳下去的人赶紧上车,不要乱跑,结果人跑得更快了。
这可是大兴安岭啊,马上就进十二月了,就这么干吧楞(愣头青)地往外头跑,是真不怕冻死啊。
整个列车全都乱套了,就这么在车里还不知道要挤到什么时候呢,而且这里离家就剩下几里地了。
家里着了火,谁能不着急啊。
唐河见杜立秋和武谷良都在看自己,而且这两人都急得直跳脚。
他家可是在镇里呢,能着这么大的火,把天都照亮,肯定是贮木场啊。
远远地还能看到火龙卷动着修长的身体窜到空中,怕是全镇都要烧了,老婆也不知道啥样了。
杜立秋不用说,肯定也惦记着潘红霞呢。
草的,倒是一个有良心的渣男。
仨人索性扛着大袋子,拎着吃了一半的兜子,跳下了火车,沿着铁路线往镇里走。
还有不少林文镇的人也这么走,还碰着不少熟人呢。
几里路,又是平整的铁路线,走得倒也快。
只是越走越热,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温度都得有零上了,消防车的尖啸声不停地响起。
幸好,贮木场离火车站挺远的,人家贮木场有自己的铁路,自己的车皮,最后会在车站这里汇入主干线。
唐河看着贮木场火光冲天的模样,暗自摇头,那里不知道存了多少木头,大半还都是油脂丰富的松木。
堆在一块着起来,比森林大火都难灭,这么几辆消防车,屁用都顶不上啊。
幸好,武谷良家这边还没有烧到,镇子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在这种级别的灾难面前,几乎什么办法都没有。
据说,整个牙林线的消防都动了起来,离得近的几个镇子,地方的,林业局的,甚至连部队的消防都出动了,也只是勉强控制着大火没有蔓延而已。
能把这种大火控制在贮木场里烧,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就这,还控制不住呢,大冬天的着大火,冷热气流对撞,那叫一个火龙冲天,这种大火根本就不讲道理。
说不定啥时候飞出来一个火球,落哪哪着。
消防倒是大半都在四处扑这种火。
这么一场大火,把所有人都牵住了,远在卧牛村,不少村民都站在大道上看着天边的火光,天上时不时地还会落下一些灰来。
大灾大难面前,之前那点别扭都不重要了,武谷良把老婆都带到村里来了,潘红霞跟齐三丫住在杜立秋家里。
武谷良和杜立秋住老八头那。
这算不算四个和尚就没水喝了。
大火烧了足足有一个星期,这才算控制住了,整个镇周边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形成了暖冬一般的假象。
武谷良一次次地往镇里头跑,刚开始脸色苍白,然后就变得平静了起来。
在唐河家吃饭的时候,武谷良心有余悸地说:“妈的,捡了一条命啊,朱场长被拷走了!”
杜立秋问道:“老朱啊,咱还在他那挣了一千块钱呢,俩儿子都死啦!”
武谷良看着唐河说:“这事,都赖你!”
唐河顿时跳了起来,贮木场着大火这事儿,怎么能赖到自己头上来啊,我特么连职工都不是,我甚至都不上倒套子。
武谷良说:“还是打猎闹的,人家打猎不发家不说,今天死了明天残了的,你倒好,打出几个万元户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唐河瞅着林秀儿和齐三丫那丰润的小模样,冷笑了一声。
唐河顿时大怒,“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武谷良抹了一把脸:“你打猎挣着钱了,眼红的不少啊,上头三令五申不许林业局的人进山打猎。
可是打一头黑瞎子就一两千块,谁特么不眼红啊!
近期因为进山打猎,枪支损坏、丢失那都是小事儿,人都死了好几个,严令之下倒也能压得住。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一位领导家的孩子脑子穿刺了,居然也进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