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终归是琅琊商会的主场。”
听着苟安世的话,刘艳霜轻咬嘴唇,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倔强。
有些不愿承认自己败得这么彻底。
但同时,她又很清楚。
他们确实败了。
此次通讯符一战后,他们三大商会在北海范围内的名声已然是臭大街。
若只是如此,那倒是没什么。
可偏偏,还有琅琊商会那样的鲜明对比。
消费者自己会做选择。
谁还会来捧他们三大商会的生意?
苟安世说道:“说来惭愧,我一直没想清楚我们是怎么败的。”
刘艳霜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心道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又何尝不是?
从始至终。
除了最初琅琊少主举办升仙大会的时候,他们有些轻敌之外。
此后每次琅琊商会有些小动作,他们都很是认真地坐下来分析,针对,想着怎么破局,怎么不让对方如意。
可反观琅琊商会。
一没对他们进行商业突袭和反击。
二没有和他们打价格战。
甚至,琅琊商会都不曾针对他们三大商会,做过任何事情。
就好像是一直闷着头在做自己的事。
然后,他们三大商会自然而然就溃败了。
仿佛几只兔子,一头撞在了坚定往前走的大象身上,大象毫无察觉,却把兔子险些没撞死。
“直到刚才,我才隐约明悟到一些,我们是输在了大势上!”
“大势?”
“嗯。”苟安世点头:“这个大势是民心,是声望,是发展和变化,是这滚滚红尘。而这大势,最终都由琅琊少主在推动。”
刘艳霜深深看了苟安世一眼:“这评价,会不会太高了?”
苟安世摇摇头:“一点也不,我更愿意承认是我低估了他!
从他创建基金会就能看出来,他的眼光和格局之高,远不是我们这些生意人可比!
我们在意的是利益。
而他看重的,是他目之所及,是否为他意念所变动,所转移?”
“所有他看似在烧钱办升仙大会和基金会,帮那些底层生灵打通修仙之道,实则揽尽天下民心!”
“而民心所向之处,也是天下之财所往之地,所以他越花钱,越能赚钱!”
“……”
刘艳霜听着,想着,觉得苟安世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渐渐沉默。
苟安世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自嘲:“而且,我觉得他从来没有将我们当成过他的对手……
他一直在布展全局,推动大势,大势一起,任何想阻挡的,无需他出手,自然灰飞烟灭。”
刘艳霜眉头微皱:“就算北海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对我们三大商会的根基也没很大影响,无非就是浪费几年时间而已……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几大商会马上要覆灭了一样?”
三大商会的基本盘不在北海区域。
他们只是入侵者。
哪怕入侵失败,退回去,又能有什么影响?
在北海,这是北冥圣地的地盘,想针对琅琊商会自然是千难万难。
可离开这片地域,到了他们的地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撑腰,难道琅琊商会还能这样一帆风顺?
怎么可能?
苟安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
房间里灯火通明。
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光亮,仿佛有浓浓的阴霾,笼罩在心间。
男人坐在阴影里。
气息冷得就像深海中的冰山。
“爹!”
唐千垂着手,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秋山鸿望着他,面无表情道:“从明天开始,我蓬莱商会在北海的生意,全部撤出!”
唐千瞳孔微缩:“爹,我还没败,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有机会的……”
秋山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目光沉静,就像夜色下漆黑如墨的海水,让唐千内心冰冷,宛如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样。
“你说你想复仇,想亲手夺走王牧所拥有的一切,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
“但你必须承认,那王家少主,从头到尾都没将你当成过对手。”
“这场通讯符之间的博弈,毫不客气地说,根本就是老叟戏顽童!”
听着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唐千脸部宛如火烧,紧攥双拳,牙咬得很紧,但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秋山鸿望着他,说道:“我把你当半个儿子,所以跟你说这些,让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你的天赋很强,多用些心思在修炼上……
修行界,最终还是要以实力为尊!
要复仇,路也不止一条。”
唐千没有说话。
他复仇心切,所以从来没想过,要一步步修炼,直到能碾压王家了,再去复仇。
那样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也许要几十年,甚至更多。
毕竟,王家势力太大,地仙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