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骁听完离桑的话后,眼里的震惊久久未散去。
他开始仔细回忆起自己与于馨儿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一开始并未觉有异,正当他要摇头时,猛然想到了什么,指尖收紧。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会梦见一些即将发生的事。”
离桑眸子微眯:“例如呢?”
陆延骁想了想,心跳逐渐加快起来。
“你可还记得年前,北方的那场雪灾?”他问。
离桑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在你找我之前,她就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
陆延骁眸光变得深邃,思绪回到当时。
“她做梦梦见了北方会发雪灾,朝廷虽派出救援物资,但作用不大。”
“而在这之前,她就告诉过我,说她轻易不做梦,但只要做梦,都会实现。”
“也正因如此,你找我说时,我才二话不说便信了。”
离桑闻言,心里对于馨儿重生一事已经信了九成。
“那侯爷可有证实过?除了年前的雪灾。”
陆延骁颔首:“嗯,证实过几次,都属实。”
不然他也不会觉得于馨儿是自己的福星,对她情根深种,将她带回。
离桑:“如此说来,她重生一事,怕是真的了。”
陆延骁的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对这个发现感到震惊与难以置信。
往昔与于馨儿相处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翻涌,那些曾经被他视为巧合或是于馨儿独特直觉的瞬间,如今都有了全然不同的解释。
若于馨儿真是重生的,那她岂不是知道未来的走势?
利用得当的话,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偏偏……
于馨儿死了。
陆延骁开始后悔了。
后悔怎么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早该察觉的,那些细微的异常之处,如今想来,都像是被迷雾遮掩的真相,而他却愚蠢地错过了探究的时机。
若能早一点洞悉,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他不会冷落于馨儿,更不会让于馨儿逃出侯府,死在外面。
如今于馨儿死了,这个秘密却如重磅巨石砸落。
陆延骁满心懊悔,烦躁不堪。
离桑看着他这个样子,便知他在想什么,心中不禁讥笑。
若她猜测没错的话,于馨儿上辈子,八成也是死在了这个时间段。
毕竟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于馨儿既说,她上辈子是被自己下令勒死的,那定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然自己不可能对她下如此狠手。
而她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答案显而易见。
这辈子的她,也是被勒死的不是吗。
所以陆延骁的后悔显然有些多余了。
于馨儿哪怕没死,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侯爷,如今这局面,您便是再懊悔也无济于事,还是该想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吧。”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呢?什么事?”陆延骁皱眉:“于氏不是都死了吗,她勾结山匪一事也没有传出去。”
离桑道:“于氏是死了,但侯爷知道她临死前,除了说她是重生的外,还说了什么吗?”
陆延骁:“说了什么?”
离桑直视着陆延骁的眼睛,缓缓开口:“她还说,侯爷您通敌卖国,并且声称有证据。”
陆延骁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怒道:“简直荒谬,本侯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做那等诛连九族之举!”
离桑道:“侯爷息怒,我自是相信您的忠诚,但于氏临死之言,若她真是重生的,那在知晓自己结局的情况下,也不无可能会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做出一些事情。”
陆延骁心一沉:“你是说,她可能会伪造本侯通敌叛国的证据?”
离桑点头,神色微凝:“虽可能是她为了脱身所编造之言,但也不得不防,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她生前的踪迹与往来之人,看是否有可疑之处,再者,府内府外需加强戒备,防止有人暗中作祟。”
陆延骁咬紧牙关,对于馨儿生了几分恼恨。
“本侯这就派人彻查,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绝不让奸人得逞。”
说罢,便欲转身安排事宜。
离桑却叫住他:“侯爷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打草惊蛇,若大张旗鼓地去查,只怕会让幕后之人提前有所防备,隐匿证据或逃之夭夭。”
陆延骁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那依你之见?”
离桑道:“依我之见,侯爷还是先从自身查起吧,毕竟您才是于氏生前接触最多并最亲近之人。”
陆延骁:“……”
他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我?”
离桑神色平静:“倒也不是怀疑侯爷,只是于氏既说了这般严重的话,我们需得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侯爷仔细想想,平日里与她相处时,她可有问过您一些关于军中事务或是朝廷动向之类的问题?”
陆延骁眉头紧皱,努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