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院。
于馨儿所放的药,在离桑拿起茶盏的那一刻,就已经闻出来了,因此她才在于馨儿走后,让红霞把茶具好好清洗一番。
只是陆延骁在她这没查出来什么,但以他对于馨儿的疼爱程度,肯定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
果然,没过多久,她便发现自己的院子被监视了。
陆延骁更是招了好几个她院里的人去问话。
最后自然是什么也没问出来的。
此事也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了沁心院那位被人下了毒,而侯爷怀疑是夫人做的。
离桑对此全然不在意,每日依旧去给陆贤施针。
倒是江若水对她很是关心,看见离桑的第一眼便是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离桑只简单将事情给她说了一遍,江若水听完,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但看离桑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心中难免活泛起来。
正在施针的离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江若水一眼,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明显感觉到了她活泛的心思,不动声色。
离桑忽然不经意的说道:“听说最近三小姐每日都去老夫人院中用餐呢,前日还出府逛街去了,我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好像是同我一起被侯爷禁了足,不许踏出院子的吧,也不知侯爷是何时给她解了禁足。”
江若水眸子一闪,明白了离桑的意思,唇角也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她可没忘记那日她找离桑的麻烦,导致离桑差点不来给陆延骁施针,还有之前的种种……
离桑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下满意,施过针后便要离开。
忽然她想到什么,回头说道:“二爷估计今晚就能醒来,醒来后切记不可在胡乱吃药,还是按照我之前方子上写的给他吃,等明日我来看了以后,再考虑要不要调整方子。”
江若水一听,顿时大喜。
“真的!?”
离桑淡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江若水高兴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她快步来到床边,紧紧抓起陆贤的手,眼眶发红,里面浸满了泪水。
八天!八天啊!
终于看见希望了。
没有人知道她这八天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提心吊胆着,生怕陆贤一个不注意就断了气。
眼下终于看见希望了。
离桑既说他今日能醒来,那肯定就能醒来。
江若水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紧紧盯着陆贤,一个也不舍得离开。
到了未时,陆贤的眼皮轻轻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眼眶红肿的江若水。
江若水见他醒来,激动不已,一个没忍住扑进了他怀中。
“夫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陆贤神色恍惚,愣了许久,才终于看清了现在的情况。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江若水的后背,声音沙哑着问:“我这是……没死?”
江若水连连摇头,哽咽不已:“没有,没有,是嫂子救了你。”
她从陆贤的怀里出来,拉着他的手,又哭又笑。
“夫君,是嫂子救醒了你,嫂子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陆贤又是一阵愣怔,才想起来她说的嫂子是谁。
“是她?她如何救的我,难道她会医术?”
江若水点头:“嗯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医术,总之这段时间她日日来给你施针,这才将你救醒了,夫君,嫂子她真的是个大好人。”
这句话,江若水是发自内心说的。
明明之前贷银一事,她虽无心,却说到底还是摆了离桑一下,可离桑却不计前嫌,来给陆贤医治。
这让她每每想起来都十分羞恼。
如今离桑在她心目中已是大好人形象,只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离桑。
倒是陆贤似是想起什么,奇怪的问:“只是施针吗?可之前府医也曾给我施过针,为何不见好转?”
此话一出,江若水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又古怪起来,她心疼的看着陆贤,欲言又止。
陆贤见她如此,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握着江若水的手,浅浅一笑,笑容如春日的暖阳般,将江若水的心稍稍有了些许平静。
“有什么话你同我说了便是,我们夫妻一体,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是不是我的病情有什么隐情?”
他只是随口一猜,却不想江若水竟点了头。
江若水紧抿嘴唇,犹豫半晌后,还是说了出来:“嫂子说,你这些年吃的药里,其实被下了一种慢性毒,那毒药下得很是巧妙,一般大夫都看不出来,而毒药在你的体内积压,才会导致你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顿了下,她又将那日府医已经说了无力回天,最后陆贤却在吃了离桑送来的药后苏醒,她却不信,以为是府医的药起了效果,继续给他吃府医的药导致情况再次恶化的事说了。
陆贤听后,久久没有做出反应。
江若水很是担忧的轻唤一声:“夫君?”
陆贤回神,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越笑,握着江若水手的力道就越发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