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在轮椅上的傅先生。
她勉强扯起嘴角,“傅先生,您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傅景深瞧着她,眼眶很红,也有些肿,明显哭过。
看来是要离开兰城,跟前男友告别去了。
就这么舍不得?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远方的斜阳,“早么?”
分明从傅先生的眉宇间看不出和平素有何差别,可庄晚就是觉得,他这话的语气……莫名尖锐。
错觉么?
她没多想,只点头,“是比平时早,您都忙完了么?”
傅景深瞧着她,一时间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只抬了下眉:
“明天就离开兰城了,你觉得呢?”
庄晚想那大概是忙完了,走过去帮他推轮椅,一边走一边道:
“那接下来傅先生可以好好休息了,东山再起的事呢,不急,您先把身体养好,以后慢慢来。”
傅景深忍不住侧眸看了她一眼,因为背光,他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被余晖勾勒出的脸部轮廓。
还挺好看的。
转眼就到玄关,她像是想起什么,“傅先生,你先等我一下。”
傅景深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飞速跑进屋内,再回来时,手里
多了一支药膏。
“傅先生,我不知道这个药膏这么贵,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她知道了玉凝霜的价值?
谁告诉她的?她那个前男友?
傅景深眼中方才浮现的笑意顷刻尽散,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药膏中间明显的一个凹陷,嘴角的弧度分明温和,却少了温度。
“这药你也用了,现在还给我,是觉得我能让人家退钱?”
庄晚听着这话莫名打了个寒颤,可抬头对上傅先生的眉眼,又看不出他是否生气,一时间分不清他是讽刺还是玩笑,下意识解释:
“不是,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你只是想着我们迟早会离婚,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所以事事撇清,是吗?”
庄晚脸一白,终于确认他是生气了。
“不是的傅先生!我只是觉得傅家如今处境这么艰难,没必要为了我如此破费……”
“傅家还没有落魄到连一支药膏都用不起的地步,到底是节省开支还是划清界限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景深推着轮椅进了客厅,背对着她。
“药膏收着,这是你作为傅太太应得的,更何况你的伤究其原因是因为我,我有义
务和责任让它恢复如初,仅此而已。”
“另外,时机一到,我自会和你离婚。在此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该划清界限的人,不是我。”
望着傅先生推着轮椅远去的背影,庄晚心中忐忑。
傅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知道她今天见过康辞了?
可是……
怎么可能呢?
她才跟康辞说了几句话,就那点时间,能刚好被傅先生看到?
庄晚安慰自己别多想,或许只是她退药膏伤了傅先生的心。
独自回到房间,她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两支药膏来回看。
傅先生说得对,这药她昨晚用过了,还回去人家卖家也不可能退钱。
算了,等她到容城安顿下来之后,就先努力工作,至少把这药膏的损失挣回来。
这么想着,她放松了些,将两只药膏一起收进了抽屉。
另一边,送走了庄晚的徐曼柔刚巧接到康辞的电话。
“曼柔,晚晚今天来找过我了,她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徐曼柔听着他含混的语调,试探性地问道:“康辞?你这是喝酒了吗?”
“我、我难受……”
那就是了。
徐曼柔眼
珠一转,声音愈发温柔,“康辞,你现在在哪儿?你先别急,我们见面聊好吗?”
“好……见、见面聊,我在、在夜宴……”
夜宴,兰城一家很有名的酒吧。
前往夜宴的路上,徐曼柔捏紧了手里的瓶子,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康辞很爱庄晚,短时间内要让他移情很难,她也没时间跟他耗,要把他拿下,她只能另辟蹊径。
手里的药是上次买来对付庄晚的,还剩下几粒,她想着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就没扔。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到夜宴的时候,她换上一脸焦急的表情找到康辞。
“康辞?天呐!你怎么喝这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康辞勉强睁开眼,看见徐曼柔,他苦笑一声,顺手拿起一旁的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
“曼柔,晚晚……晚晚她怪我,我应该早点跟她坦白的……”
徐曼柔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酒瓶,“那你也不能这么喝!喝酒能解决问题吗?你振作一点!”
“那我能怎么办!”
康辞发出绝望的嘶吼,徐曼柔似乎被他吓住了,手上抓着酒瓶的力道难免松了些,康辞趁势将酒瓶夺了回来,再度狠
狠灌了一口。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刚刚那几十秒的时间里,徐曼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