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凤眸中的淡色加深,深得再也不见一丝光芒,浓黑如墨。
“你既不愿,不要孩子岂不是更好吗?”
没有一丝不悦,裴玄的声音温和纯净得不像他。
姜姩原本激起的失控心绪跟着渐渐平息下来,她抬眸望着他那张温缓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脸,心中好似刚经历汹涌的涨潮后,在平静中悄然退潮,水退了,却留下一地细沙,说不上来该高兴还是要悲凉。
一开始她莫名其妙怀了孩子,震惊无措,确实沮丧。可她后来是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并将他已设计到了自己余生当中,她甚至学着织毛衣,准备他将来要穿的小衣服、小袜子,如今一切又化作泡影,她才会崩溃大哭。
但现在看到裴玄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觉得有些讽刺。
平静下来,姜姩用手抹了抹眼泪,圆圆的杏眼抬眸望着他,强忍着哽咽,语气不带一丝波澜道:
“皇上说的是,你我都不愿,许是天意成全。”
他的回答都是疑问句,而她的答案是肯定句。
屋子里烧了一夜的银丝炭已没有一丝温度,空气凉了,话也凉了。
裴玄的凤眸中好似蒙了一层冬日的雾气,凝而不舒,带着微微的寒凉和捉摸不透,他的目光没再多逗留。
姜姩的心头如针扎般莫名疼了一下,她有些疑惑低头看向胸口。
“伺候娘娘盥洗,朕去宣太医。”
他淡淡丢下一句,清癯的身形站起来,转身朝前殿而去,孑然一身如影。
平阳公公站在一旁看了看那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眼泪未干的小贵人,眉头高高隆起。
怎么出宫玩一趟,回来就都变了味儿呢。
先前这宫里还甜着呢,这会又飘着一股尚未成熟的酸涩气息了。
佩兰姑姑瞟了一眼床上的血迹,眉目微微舒展,无声无色取来了月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