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贵人想家了,皇上特意陪娘娘回府。”
平阳公公尖细的声音并没将众人从震惊中唤回神,大家反而更懵了。
围观的百姓也各个露出诧异之色。
大驾卤簿仪竟之只是为哄一个妃嫔?
曾经的裴玄虽暴戾,却不荒淫。
这是?
又添毛病了!!
昏庸至极!!!
百姓们各个苦大仇深,纷纷散开。
裴玄扶着姜姩,转头看向姜文州。
姜文州从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尤其如此近距离,令他一时紧张的语塞,只是条件反射的扑通跪地。
裴玄上前将他扶起,温和道:“爱卿快请起。今日,你我没有君臣之分。”
姜文州抬头看向裴玄,就见到一个谦逊温和甚至还有些礼貌的暴君,正朝他露出一个罕见的笑脸。
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了下来。
“将朕给姜爱卿的珍宝送进府中。”
裴玄吩咐平阳公公。
姜文州双眼放着精光,望着那满车的宝箱,口水都快流出来。
对比刚才那位穷女婿的礼,姜文州不觉鄙夷地朝谢晏和撇了一眼。
你说这么好的进宫机会,书雪怎么就要让给那丫头呢!
姜姩看着眼前的热闹的姜府大门,回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那个深夜。
她衣衫褴褛的从牛车上下来,敲了好半天门,出来一个小厮,说去通报后就没了动静。
车夫坐在牛车上陪她等了半个时辰,见她可怜,问她要不要跟他走。
她说,必须回这里,才能见到该见的人。车夫点点头,驾车离去。
“我家人还没付你路费!你怎么走了……”
“姩姩,父亲每日都在想着你呢。”
姜文州的声音打断了姜姩的思绪。
她抬眸看向姜家人。
目光不觉落到谢晏和身上。
这是谁?怎么不知道姜家还有个这么好看的男子。
眉眼清澈,气质素雅,风度不凡……
“爱妃?”
耳旁忽然想起裴玄冰冷的声音,姜姩一回头就对上那双深忧的眸子,一丝杀气若隐若现,吓得她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了。
姜文州谄媚笑道:“皇上,请进府来坐。”
众人簇拥之下,裴玄和姜姩穿过前厅,绕开牡丹垂花门,沿着西侧厢房前的碎石小径,来到姜府正院。
宽敞明亮的大厅堂里,众人落座。
此时,轩窗四敞,正午的阳光投射进来。
案上白玉果盘内葡萄紫、樱桃红,玉碟金碗熠熠生辉。
下人们忙不迭的来回穿梭,姜文州止不住的笑声都传到了巷口。
沉闷了一上午的姜家忽然热闹起来了。
秦氏对丈夫的厚此薄彼有些不悦,却也不敢显露出来。
谢晏和坐在最角落,默不出声。
身旁的姜书雪,没了先前的生气,她一见裴玄就觉得恐惧、紧张,此刻也低头不敢言语。
“谢爱卿为何也在此?”
裴玄端坐在南面尊位,眼神探究的看着下座的谢晏和。
谢爱卿?
谁啊?
裴玄还认识。
姜姩坐在一旁正将一颗葡萄悠闲的放进口中。
就见姜文州从左侧席位上,小碎步跑到裴玄身侧,三角眼一眯,媚态道:
“晏和是微臣的女婿,前日刚与小女成婚,今日正巧回门。”
晏和。
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
姜姩又拿了一颗葡萄吸进嘴里。
谢晏和。
谢晏和!
谢晏和!!!!!!不是男主吗!
姜姩囫囵一吞,一颗葡萄就卡进了喉咙之中。
她发出一声闷哼,说不出话,无法呼吸了!被卡住了!
她涨红着脸从椅子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众人目光齐齐被吸引过来,不知所以然。
秦氏撇撇嘴角,这样一个粗野的疯丫头都可以,若是书雪进宫定能将皇上俘获,哎……肠子都悔青了……
只有谢晏和眸子一紧,立刻挣脱姜书雪的手,正起身朝姜姩奔去。
却见裴玄已从她身后环手搂住了她的腹部,一手成握拳状,另一只手握紧拳头,
然后快速向上向内冲击姜姩的腹部。
直到一声咳嗽,姜姩喉咙中的葡萄滚落在地,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被卡住了。
裴玄的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阴戾的眼底竟透着姜姩从未见过的不安,清俊异常的面容写满关切。
“好了吗?”
姜姩喘着粗气连连点头。
裴玄长舒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姜姩不敢动,姜家人不敢动,太监侍女们也都不敢动。
姜书雪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前世那个不近女色的裴玄?是那个暴戾癫狂嗜杀成性的裴玄?是那个她只是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便被活剥皮喂老虎的裴玄?
众目睽睽之下,裴玄搂了半晌,才将姜姩从怀里放出来,低头沉声说道:
“爱妃若再如此莽撞乱朕心智,朕便只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