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曾走在一条通道里,这条通道很隐蔽,需要很高的权限才能解锁。通道两边的卫都消失了,他们有的被叫到了其他地方,有的被叫到了祭坛那里。 方曾一路畅通无阻,他来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是A区的入口,进去就是地下三层。 方曾推开门,往日一刻不曾停歇的机器停止运行,这个车间陷入了寂静,但是鲜血的味道还是弥久不散。 根据纸条所写,他走到了第三车间,找到那个洞口。洞口被封堵上了,方曾捡起地上的一杆枪,想要把它撬开。 但是洞口的封堵物太紧,没有缝隙给他撬开。方曾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根开木头箱子用的撬棍。 方曾拿着撬棍,成功撬开了洞口。 他爬了进去,掉进了水里。水底下有很多神花,而在神花旁边有很多巨大的蠕虫。 巨大的蠕虫给人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方曾快速向着水底潜去,好在蠕虫没有发现他。 然而,他刚松一口气,突然感觉自己游不动了。他的脚被神花缠绕住,他赶紧挣脱开,然而,他的这一瞬滞缓,让他体内的空气加速消耗。 他跨过了中间的弯时,他的体内空气已经几近耗尽。他拼命往上游动,但是水面还是遥遥无期。 他尽了全力,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闭上了眼,逐渐沉入水底。 然而,他昏迷过去的时候,水底下发生了异变。蠕虫不安地蠕动着,神花颤抖,大地震颤。一具巨大的腐烂的尸体从神花下面显露。 腐尸慢慢飘浮起来,谁都没有想到,这些血奴的尸体,他们的怨气沉积在水底,形成了一股怨,而这些怨和代表着在绝望的深渊上开放的神花的负面情绪结合,构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腐尸构成了他的躯体,神花汲取着他身上的怨气,在他的身上绽放,鲜血早已被上面的人抽走,神花的根茎构成了血管,绝望构成了血液,仇恨构成了双眼,他仇视任何邪神会的人,仇视任何富人,仇视权力与不公。 或许是邪神复苏的动静惊醒了他,他在这一天睁开了眼,带着浓郁的对于邪神的恨意跳出了水底。 蠕虫虽然也很庞大,但在腐尸面前,还是显得渺小。几只蠕虫被他抓住,以神花为食的蠕虫成为了他第一个仇视的对象。他撕裂了蠕虫,把它们吃掉。 随后,他一路上浮,不断撕碎蠕虫。 蠕虫有趋利避害的意识,一些蠕虫不敢再接近,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有着多少以绝望为食的蠕虫,他们被这里的动静惊醒,他们冲向了腐尸。 随着更多蠕虫的帮助,这些蠕虫又有了与腐尸交锋的信心,腐尸敌不过这么多蠕虫,一点点后退。 腐尸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要逃跑,他做出了决定。 他冲上了水面,撞击在头顶上的石头上。 巨大的冲击力把溺水的方曾冲了上去,方曾摔到了石头上,而腐尸撞破了石头,山洞前的石壁坍塌,把山洞封堵了起来。 整个地下被这动静震得晃动起来,蠕虫感受到了危机,他们纷纷钻进了腐尸撞开的通道,有一些来不及进去的被掉落的石块砸中,还有一些往这片水域外面游去。通道被堵住,这片地方,地质还算牢固,没有引发进一步的崩塌。 方曾被几个眼睛瞎了的人抬进了山洞内部,他被一个男人盯着,那个男人拿着刀,犹豫着要不要剜了他的眼睛,但正准备下刀,被老人一拳头砸在脑门上。 老人认真地看着方曾,突然大笑了起来,“果然是救世主,哈哈,传闻是真的。” 如果李无命看到了,怕是会生气,这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方曾来到了这片区域的中心,他被盖上了毯子,这一片绝对是这片区域里最干净的地方,四周的地面上不是骷髅,就是血迹。 老人用不知道多少年前遗留下来的未生锈的针在方曾身上扎了几个穴位。方曾突然吐出了水,咳嗽了起来,他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救世主,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 “我是这个山洞的食腐者。”老人把之前所说的对方曾讲了一遍。“你们是大明遗民?”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怎么没有死?” 按理来说,一个一直吃尸体,而且还被放了这么久的血,怎么可能不死? “先祖的体内有僵尸的血脉,我们也就有了僵尸的特征。放血不容易死掉,水里也可以呆很久,吃尸体也不容易毒死。可是,最悲哀的是,我们与常人不同却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那下面的蠕虫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痋虫,它们是从人的尸体里钻出的,那个人往往要经历绝望才能培育出痋虫。 “而上面丢下来的血奴尸身往往经历了绝望。” “那怎么养这么大。” “那么多神花,能不大吗?” “他们就没有发现?” “发现了,但估计是想要把这些痋虫当作武器。” “对了,息壤在哪里?” “跟我来。” 所谓息壤,就是能自己生长的土壤。《山海经》中就有“禹以息壤堙洪水”的记载。当然,这里的息壤没有神话里的这么夸张,这只是一团能自己生长的土而已,而且最多也就长大十倍,还不够填埋村里的井的。 方曾从地里面挖出了一个布包,包里面是一团金黄色的泥土。方曾把泥土小心包好,放在了身上。 “你知道祭坛的位置吗?” “不知道。” “祭坛就是一个水里的大圆盘,只有在水里的一个空间里的才是祭坛,我其他的别管多像,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