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东北部,落山南麓,一支队伍正在行进,这支队伍只带了少量的干粮,此时已是风尘仆仆,不过,他们已经甩掉了身后的吴军。 这时,前方一名附近的村民跑了过来,腰上挂着一块令牌。 “可行吗?” “回禀大人,青冥剑宗可以一信。” “附近的据点打理好了吗?” “打点好了。” “那就进山吧。” …… 林副都统进了庆州城,两边全是百姓,在欢呼王师凯旋。 实际上,这些人里,大部分在前不久还是吴奸的身份,现在转眼成为了一时隐忍,身在周营心在吴的一员,这些林副都统也知道,但他不能说,现在这些人还有用,当他们的用处被榨干,或者周国被挡住,那么这些人会在之后的大清洗中全都去菜市口走一遭。 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几何,所以他们只能装成大吴忠良。 而他们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大吴忠良,能装出这种境界,把自己也给骗了过去,换句话说是在官场上的老手了。 而这些人是不能动的,明面上当了吴奸的易知州是必死的,不过易知州早就脱去官服跳城墙自杀了,混在残肢断臂里,也认不出这是谁的肉了。 至于柳县令,那位第一个反抗周国的人,则被这些现存的庆州官吏,打成了揭露他们行动计划的叛徒。 虽然他们连行动计划都没有,但是大家都说有,那就有了。柳县令是北方来的,之前是周国吴国边境生活的流民,他们认为这个人是周国奸细,想要告密,最后被大家合力截杀。 当然,他是被易知州当作是反抗者杀掉的。 三人成虎,更不要说是一大群的官吏了。 结果就是,一个抗周义士变成了吴奸。为了安抚这些官吏,林副都统把柳县令一家老小都杀了,而这些人,连周人都没想着杀。所以,有时候自家人才是最狠的。 话说回来,林副都统收到了来自东边追击部队的军报,当得知去追击向东的周军时,林副都统忍不住骂道:“这群蠢货!” 这是阳谋,你知道他们往东去了,你能不追吗?如果他们打到靖城,责任算是你的还是朝廷的谋划失败。为了朝廷的名声,自然会把你推出去。 毕竟这段时间,吴国的政治正确就是安抚好东方家,不能让它反了,既然漏网之鱼是从庆州过去的,那么指挥官自然得承担整个东方家的怒火。 所以,不追不行,哪怕你知道这是一手弃车保帅。 林副都统把手在落山南麓上重重点了点,然后,一路向西北滑动,知道触碰到青冥剑宗,之后,再向西南滑动到兴郡防线东部,那里是整个防线最薄弱的地方,因为那里山势曲折,不适合大军经过,只要一座小小的军堡,就能挡住几千兵马。 “你是要弃车保帅还是要声东击西呢?” 林副都统在兴郡点了点,自言自语。 ———— 在兴郡以北五十里处,一队周军士卒安营扎寨,他们只有一万骑,算是先头部队,不过这些一人双马的骑士,绝对是一支队伍里的精锐。 哨骑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和兴郡的哨骑接触了,不过这支部队的主将相信自己的队伍一定会赢。 他的部队是周国三大野战骑兵军团的一支,不过在和北殷家大战时,他的队伍被包围,突围时死伤惨重,为了将功补过,他自请为先锋。 此时的兴郡,已经收到了北方出现大军的消息,立马加快了完善防御体系的速度,一个个堡寨努力让自己更加坚固一点,军械开始了拼搭,城墙开始了布防。 庭逸堡的那一批军械运出,寨们关闭。李无命看着下方整装待发的甲士,道:“我们不需要在外面野战,只需要坚守堡寨,不让周军把兴郡和外围的联系中断就行。所以你们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这里还是安全的。” 甲士们退下了,去了寨门,牵过来的马也放回了马厩。 李无命看着地图,这是一条很长的防线,有十几里长,不过,它的尾端略显薄弱,光是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落山上的点少。 李无命没有去过落山,他只是认为那是一个漏洞,他看到了兴郡防线上的周密部署,看到了大量的粮草,觉得要是强攻的话,根本就难以进来,那么最后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有叛徒,还是周军强悍,李无命偏向第一种猜测。那么,叛徒是谁呢? …… “前面就是采祥镇了。” “那个堡长可靠吗?” “可靠,我们青冥剑宗在采祥镇布局了很久,他早就被架空了,不可靠可活不到现在。” “那好,地图。”司马长翼接过地图,在地上铺开。“采祥镇在这里,而到你们青冥剑宗还有二十里路,而且都是山路,中间有两座军堡,下山绕过兰乐峰,可以不用面对城墙,直接从侧面打兰乐堡,但是,兰乐堡虽然易守难攻,地处要地,但是不适合大军行进,虽然打出了一个缺口,却输送不了太多军队,有什么用?” “大人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的军队在这里打开一道口子,那么整个兴郡防线就破了。” “明白了。”只要有一个破口在,那么,一些本就左右摇晃的人会直接坚定想法。 再有,周军顺着破口南下,吴国朝廷和东方家怕是会联合发缴文要求南下勤王。到时候,只要北方的压力一直存在,那么兴郡防线自然会不攻自破。实在不行,走这一个破口也可以,毕竟只是粮草运输不方便,军队还是过得去的。就是时间久,变数多,有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