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伟附在他耳边,说其实榨油以后的废渣,人是可以吃的。
小时候家里穷,他就自己去榨油坊捡碎碴,回来以后掺上白糖,吃了以后特别顶饿。
乡里人肯定没见过这玩意,到时候做成零食,肯定能赚一笔。、
而且可以给林建平埋下绊子,到时候炸得他骨头渣子都不剩!
于风想知道怎么用这绊子,但于伟长了个心眼,没细说。
于风一琢磨,这办法倒是不错。
只要能赚来钱,他爹就能高看他一眼。
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太对。
“用成品饲料换废渣子?这不划算啊!别最后赔了!”
于伟轻笑几声:“一看你就没农村经验。”
“猪是杂食动物,叫人去收泔水不就行了?”
“谁去?”
于风刚问完,突然看向身后的阿刚和王大山。
自从他俩来了,没出过什么力气,连昨天掀桌子都是最后动手的。
“你俩就收泔水吧。”
阿刚倒是还好,在队上的时候也干粗活儿。
王大山都快哭了,自己从一个粮站主任变成收泔水的?
这也太窝囊了吧?
可于风态度很坚决,能干就干,干不了就走!
他俩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了,只能选择低头。
决定好了以后,于风又一次回到办公室,拿出新的筹码。
以后拉来的废渣,全都给大金厂,大金厂会拿出相应的猪饲料。
虽然陈主任不理解,但也没多问。
他的职责是保证乡里收入增长,只要不违反规定,他们怎么操作和自己没关系。
陈主任简单一合计,不亏!
于风乐得不可开支,这是自己谈成的第一件事。
现在再看看这个乡下来的表弟,好像也还不错!
他一高兴,中午带着几人去小吃铺狠撮一顿。
于风在这大肆摆庆功宴,只等着一会回厂子里,让财务批点启动资金。
可他不知道的是,大金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半斤白酒下肚,于风已是双眼迷离,借着酒劲直接找财务要钱。
可财务却说所有账全都封死了,现在谁都拿不出钱。
细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早上突然就来了几个人,说要查今年缴税情况。
于大海早上才下了命令,除了正常生产工,其余的人全都去找玉米芯。
这还没到中午,派出去的人全都被叫回来。
上到副厂长,下到车间工,全厂停工,全力配合!
于风刚有点成就感,又是酒劲上头,哪管那么多,冲到档案室,冲着里面一顿嚷嚷。
“我家的钱,你们凭啥不让花啊?凭啥封我们账啊?”
“赶紧滚嗷!别让我动手!”
……
副厂长想拦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档案室里,一个深厚而严肃的男声悠悠传出:“这么怕我们查,你心里不是有鬼吧?”
“副厂长啊,把你们每一天的报表都拿来!我得仔细看!”
副厂长急得直转圈,不恨不得给于风一个嘴巴子。
本来一天就能解决的事儿,照这么速度查下去,不得查上一星期啊?
损失不可估量啊!
他想找于大海汇报,可担心他一口气捯不上来,只能咬牙硬抗,只盼着快点结束。
……
连着在家休息几天,林建平除了有点腰疼,过得是相当舒服了。
每天搂着美人睡到十点多,下午就骑着崭新的摩托,带着玉秀游山玩水,晚上再买点鱼肉,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奈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不是退休的时候!
婚假一结束,玉秀回去上班,林建平也重新回到工厂。
即便是过了中秋节,玉秀油的热度也丝毫不减,三大厂更是在第一时间送来订单。
二赖子哭丧着脸找到林建平,说陈正天天追着要原材料。
可仓库已经见底儿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抗三天。
三天以后,厂子将彻底停摆。
林建平想了想,拿起新装的座机,给粮站打去电话。
陈艳在电话那头相当恭敬,如实汇报玉秀油销售情况,库存已所剩无几,而且全部销售到外地。
林建平特意问了一下,有没有退货的情况。
得到陈艳确定的答复后,林建平满意地放下电话。
“行了,歇着吧。”
“歇着?”二赖子不可思议地惊呼:“火上房了!大哥!你要歇着?”
“是啊,该打牌打牌,该睡觉睡觉。”
二赖子让他直接气笑了:“你怎么睡得着呢?”
“很快就有你忙的!”林建平直接躺在沙发上。
随即,他又补充道:“这几天肯定有人来找我,不管是谁,让他去会客室等半个小时再喊我。”
果然。
到了中午的时候,从外地来了四个陌生人。
一进厂区就点名要见厂长,二赖子登时心头一震,怀疑林建平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否则怎么会算到有人登门?
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