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返航时间,迎着夕阳的余晖,林铃又坐在甲板上开始钓鱼。 陆辞坐在她的身边,“又钓鱼?” 林铃点头,“每天不同的时间段,活跃的鱼种类不同。 下的饵不同,上钩的鱼种类也不一样。” 陆辞无声地勾起嘴角,“你还知道这些?” 林铃看着浮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问的老船长。” 陆辞问:“那老船长有没有告诉你,如果想要钓上海妖或者美人鱼的话,要在什么时间下什么饵?” 林铃摇头,“没有,而且按照常理来说,老船长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陆辞挑眉,“那如果不按照常理呢?” 问完,陆辞看到始终垂眸的林铃突然抬起头,她的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半晌,她转头看向陆辞, “如果不按照常理的话,我们可以假设每天老船长遵循的早晨起航,夜里归航就是最佳的撒网路线。 没有一位渔民能够百分百保证他每天必然有所获,但是日积月累他必然已经揣摩出了最佳的路线。 至于饵的话,所有人都是饵,我们是,他也是。 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道鹿死谁手。” 陆辞瞬间眯起了眼,他一直知道林铃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他也一直在试图探寻林铃的思维方式,但是陆辞始终没有抓到那个突破的点。 这就好像,所有人都会解一元二次方程,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用的是移项、消除的传统方式。 但是林铃,从第一步开始就和所有人都不同,她就好像已经知道了谜底。 整个解题过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用于验证的反推。 也正因为如此,陆辞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林铃的假设。 顺利的返航后,陆辞找到珍妮,“珍妮,我觉得这里的人可能早就已经知道那水底的秘密。” 珍妮觉得不可能,“如果他们早就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先锋队会什么都探查不到呢?” 陆辞想了想,“你还记得之前猎人协会出的事情吗?” 珍妮皱眉,“你说的是,猎人被普通人猎杀的事情?” 陆辞点头,“没错,猎人在街头被公然猎杀,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最后呢?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帮凶。 目击证人就是杀人凶手,这就是我们东方常说的灯下黑。” 珍妮疑惑,“可你说的这件事,当时是被定性为普通人对于社会待遇不公的报复,和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个门内世界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辞说:“你还记得林铃在深海附近钓到的蓝环章鱼吗? 那章鱼明显变异,这种变异可能来自未知的自然力量,也有可能是环境污染、核污染。 海域受到污染,渔民的主要生活来源必然受到影响。” 珍妮惊讶,“所以你的意思是,海妖的存在是渔民故意放出来迷惑众人的? 可林铃听到的歌声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斯伽德和杰森,他们一到民宿就被迷惑。” 陆辞认为:“海妖是真实存在的,不然这扇门的精神力评级绝不会这么高。 但是最近那些受害者,很有可能和海底生物并没有关系。 我猜测,正是因为海底的受害者越来越多,这扇门的评级才会不断升级,导致海底的生物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 珍妮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海域被污染了。 一旦海域被污染的事情被外界知道,大则整个海域封禁,小则这里的鱼再也不敢有人买。 谁都不想冒着健康的危险,去吃被污染的鱼。 所以这里的渔民就假借海妖的名义要杀掉那些下潜的人,因为只要下潜他们就有可能海底被污染的真相。” 陆辞点头,“没错,你还记得吗? 老船长上一句还在说蓝环章鱼没有解药,下一句突然说到海底有红色礁石。 作为一个商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你第一反应是,带走礁石。 但是礁石在深不可测的海底,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就是,礁石没有带走,人全军覆没。” 珍妮不可思议,“那这么说起来,我们入住时候听到的海妖歌声岂不是就...” 陆辞,“是,海妖故意想要吓走我们。” 珍妮惊叹,“哇,陆辞,你还是这么优秀,这么让人出乎意料。” 陆辞摇头,“不,我刚刚说的这些全部不过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事实作为支撑。” 珍妮不那么认为,“陆辞,别那么说,在你的分析下,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陆辞谦虚,“事实上,这些我也是听了林铃所说的之后受到启发,才突然想明白的。” 刚刚还在捧着聊的珍妮瞬间垮下了脸,“你说,你是听了林铃所说的受到的启发?” 陆辞点头,“是的,她提供了一个假设,今天那个老船长很有可能就是带着我们这些诱饵在他平时最容易遇到海妖的路线上逛了一圈。 反正最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要么死要么毫无发现,老船长怎么都不会亏。” 话音刚落,陆辞看到珍妮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陆辞疑惑,“珍妮,你去哪?” 珍妮转过头冷笑,“我去问问铃,你给得她多少年薪。 我史密斯,给她三倍并且支付所有她跳槽的违约金。 这个女人,我志在必得。” 说完,头一甩,跨一扭,大步地向前走。 听到三倍年薪,向来对任何事都成竹在胸的陆辞瞬间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