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曾忆乡两口子沿着新区江边的绿道散步,一路上碰见散步的人不少。近些年洪南的市政建设发展得非常不错,新区的道路宽敞又笔直,两旁的高楼拔地而起。新区的购物、餐饮、娱乐配套设施较为丰富。灯光透过暮色四散开来,餐馆里不断传出食客划拳的呐喊声。江堤之上摆起了一排排烧烤摊,阵阵烧烤的香气沿着河风飘向远方。
河对岸的江南镇传出几声狗吠,星星点点的灯光不时向城关镇传递着微弱的光芒。黎国青,你还好吗?曾忆乡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黎国青是曾忆乡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家就在江南镇。当时曾忆乡和黎国青很是要好,后来两人都考入师范专科学校,曾忆乡考进戎州师范专科学校,黎国青考进绵州师范专科学校。
曾忆乡记得高考结束后的一个夏天,到黎国青家里玩。到了晚上黎国青三兄弟叫他到田里捉“田鸡”来吃。蜀南人喜欢做一道叫“爆炒田鸡”的菜,好吃极了。
那天晚上,曾忆乡和黎国青三兄弟逮了满满一大桶“田鸡”回来。剐皮,去内脏,热油爆炒,泡海椒泡生姜整起,仔姜、青红海椒下锅,翻炒,一大碗葱花洒起,出锅。哎哟,乖乖,那个香味至今都没回味在曾忆乡的脑海里。
今天,曾忆乡回忆起这些温馨的画面,仍然激动不已。这就是青春啊!只是后来黎国青分配在离县城较远的大观乡,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感情也就慢慢疏远了,再后来就不联系了。
曾忆乡观察了“长江大院”周围的夜景,回忆了前世周边的建筑物,最后下了一个结论:这四套房子买值了。在前世,“长江大院”很快售罄,二手房的成交价是开盘时的两倍,业主们没有一个不赚的。
突然,曾忆乡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通了电话,“喂,那个?”
“是曾忆乡吗?是不是曾忆乡?”
“我是,请问你哪个?”
“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哇?我是唐文有,唐二娃。”
“哦,唐二娃,你好你好。”
“今天到菜市场买菜,碰到娘娘,她讲你今天要从蓉城回来。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过来耍,这边有几个老同学。”
唐文有,高中同学都叫他“唐二娃”,是曾忆乡的高中英语唐老师的二儿子。唐文有高考没有上线,毕业后还出了一场车祸,幸亏无事。曾忆乡闻讯后赶到医院看望唐二娃,并对他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果然不久,唐二娃就考上戎州机械厂当技工,算是成为一名国有企业的工人。可是上个世纪90年代国营企业维持生计非常艰难,唐二娃没上几年班工厂就垮了。唐二娃成为下岗工人,自谋出路。
去年听老妈说唐二娃在加油站上班,结婚以后也没有要孩子。曾忆乡通过老母亲的描述就知道唐文有过得不如意。因为曾忆乡去了蓉城,后来两人的联系渐渐就从少起来。
今天曾忆乡突然间接到唐文有的电话,那个参加百米比赛的追风少年的画面立即出现在曾忆乡的脑海里。十一秒五六!忆乡还记得唐文有最后一次参加校动会破纪录的成绩。
曾忆乡让缪珍珍先回家,然后叫了一辆电三轮去往“江北茶肆”。“江北茶肆”是唐文有给曾忆乡留的地址,电三轮拐了三条街就到了。在灯光的照映下“江北茶肆”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上了楼,曾忆乡看见大厅里坐着一桌人,正是唐文有他们。
“哦,忆乡来了,说曹操曹操到。”有人说道。
“忆乡,来,坐。老板,上茶。”唐文有招呼曾忆乡坐下。
“各位,见谅见谅,来迟了。”曾忆乡也连忙应酬着。
坐下之后,曾忆乡才细细打量与会的人来。除曾忆乡外,来了六个人。正对曾忆乡坐着的是向维,初中是同班同学,高中念的是文科,没考上大学。向维原来在南埂机械厂上班,后来厂子效益不好,自己出来干了,去年回老家的时候有老同学说向维在干包工头,手底下有二三十个工人。
向维旁边是两位“美女”,都是文科班的同学,左边的叫巫彦,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右边的叫徐婧婧,好像在县里一个小企业做会计。曾忆乡刚好坐在唐文有和徐婧婧之间,右手边是高高瘦瘦的陈勇,这小子跟唐文有是一个班的,听说他在县电力公司混得风生水起,快要升副经理了。再往右是个男子,曾忆乡觉得面熟,好像是唐文有的同班同学,但自己不熟,只好向他点点头。
看样子,目前这一桌子的人当中混得最好的就数陈勇了,电老虎,谁不怕呢?正当曾忆乡胡思乱想之际,唐文又说话了:“现在曾忆乡来了,大家看,是去唱歌嘛还是打牌?”
“唱歌,唱歌,我都好久没有唱歌了。”有女同学急切地主张吼一嗓子。
“现在不到八点钟,唱歌是不是早了一点?”向维想玩玩。
“忆乡,你有啥子想法。”
“我随大流,怎样都行。”曾忆乡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出风头,唱歌、打牌他都无所谓的。
“好,大家听我说,我们先打一会儿牌,打到十一点就结束,然后我们再去唱歌,不过话先说好,赢了钱的不要抄包包,都拿出来付唱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