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秋日,长乐宫里金桂飘香,零零洒洒落了一地黄色小花,落月打扫的有些不耐烦。
“这桂花一直掉,怎么也扫不干净。”
自从呆呆被圣上转送给娴嫔之后,比楼钟玉还难过的人出现了,那就是一直精心饲养它的小贵子,小贵子闲的没事干,坐在桂花树底下发呆。
落月用扫把拍拍他的腿:“过去一点,挡着我扫地了。”
小贵子无精打采的挪了挪屁股,又占了落月下一块要扫的地方,落月叉着腰,生气:“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这时候老好人红袖出现,“哎呦你俩干啥呢,主子在分好东西呢,就差你俩了。”
落月和小贵子皆是一喜:“啥好东西?”
红袖卖个关子:“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眼下长乐宫的人就到齐了,楼钟玉将自己攒的宝贝一个一个拿出来,挑些不错的分给众人。
落月瞪大眼睛:“今天是有什么大喜的日子么?”
楼钟玉乐呵呵:“没啥事就不能给你们东西了?”
楼钟玉挑的都是一些好变卖的物件,反正这些他以后也带不走,不如全给长乐宫的人吧,钱没有了还能再赚,感情可是一辈子的事。
红袖眼睛红红的,“总感觉主子有事瞒着我们似的。”
小和子捧着个小金碗,用胳膊肘碰了碰红袖的胳膊:“说的什么话呀。”
楼钟玉眨巴眨巴眼睛让她们回去:“好吧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东西可要放好,别丢了。”
文喜没走,他留在主子身边照看,这时楼钟玉对他招手,“文喜,你过来一下。”
文喜犹豫着走过去,又见楼钟玉塞了一个玉镯子给他。
仿佛一个烫手的山芋,文喜可不敢接:“这太贵重了,奴才不能收。”
楼钟玉态度强硬的塞到文喜手里,“跟我客气什么,文喜你照顾我这么久,还没好好跟你说一声谢谢呢,这个镯子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他刻意放低声音:“这是我偷偷给你的,别让他们知道,不然又该说我偏心了。”
文喜眼睛红红的,只感觉离主子要离去了,此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握着他的手。
楼钟玉悄悄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总感觉时机快到了,要是哪一天我不见了你别去找我,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也不要私底下说,因为皇上根本就没有撤暗卫。”
文喜露出些许讶异,楼钟玉只是叹息:“虽然我不了解暗卫,但我了解邬乘御。”
“既然主子知道暗卫不会走,那为何还要与圣上决裂?”
楼钟玉没说话。
文喜也没有开口去问。
主仆俩沉默着,外头就传来添香急匆匆的声音:“主子,曲欢宫的宫女来报,说呆呆被太后娘娘的猫儿吃了!”
“什么!”
楼钟玉瞬间坐不住,跟个弹簧似的弹力起身,跌跌撞撞跑到颐华宫,看到的只有一片血淋淋的羽毛,而罪魁祸首正乖乖的趴在二公主的怀里,嘴角还带着血色。
沈林苏微微福身,饱含歉意:“实在对不住了玉妃娘娘,虽然表哥已经将呆呆赠与我,可臣妾还是想告诉你一声。”
楼钟玉第一次发火,瞪着沈林苏:“你是故意的?”
沈林苏好像被他吓到一般,稍微退后几步,险些栽倒,太后怎么能忍:“玉妃莫要放肆!”
“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你还想欺负苏儿,可见平时你多有亏待苏儿。”
楼钟玉冷笑:“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没办法,清者自清。”
太后看着他那上脸蛋,就不由自主联想到夺走自己夫君的贱人,就连合棺之人都是他!
太后越发痛恨这样的嘴脸:“且不说你是否苛待苏儿,你现在此举可是来找哀家兴师问罪的?”
楼钟玉忍着脾气:“臣妾不敢。”
太后冷哼,一双眼睛斜蔑着楼钟玉,仿佛他是什么畜生一样。
“你不敢,哀家看你敢的很,区区一只鸟,哀家要它生便生,要它死便死?”
楼钟玉扫眼看了看在场的人,面目狰狞的太后,对他抱有恶意的二公主,表面上很愧疚实则暗爽的沈林苏,一个个虚伪至极。
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深色的痕迹,残缺的羽毛像是泥土上腐败的花瓣,也许这是呆呆的解脱。
楼钟玉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语气泛冷:“太后娘娘是后宫之首自然是杀得了,臣妾没有异议,不过是只鸟罢了,若不是娴嫔将臣妾叫来,臣妾才不会来看一只鸟的死活。”
太后笑的瘆人,拜佛这么些年似乎只是为她的名声铺了一层圣光而已,这才是真正残忍残暴的太后,“好啊好啊,既然如此这里就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楼钟玉麻木行礼:“是,臣妾告退。”
楼钟玉走的很平静,表情也没有露出丝毫悲伤,这让本就担心的文喜更加难受,“主子……”
楼钟玉摇头,“我没事。”
“文喜,去把我的包裹取来,记得别让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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